她转头就去了官驿。
官驿距离有些远,她干脆雇了辆马车。
两刻钟后,看着眼前古朴的建筑物,她跳下马车,付了车费,捏了捏凌欢瓷送的令牌,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大门口处站着四位身板笔挺的守卫,个个佩刀,见到人,立刻抬手阻拦。
“来者何人?主人不见外客,速速回去!”
姜映梨深吸口气,举起手中的令牌,“我想见凌欢瓷凌小姐。”
守卫觑见凌字牌,彼此对视一眼,立刻就有人前去通报,很快凌欢瓷就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阿梨,你这么快就结束义诊了吗?”说着,她就兴奋地抬手要来拉姜映梨。
姜映梨抬手阻在胸前,“阿瓷,暂时别碰我。可有干净的衣裳?”
凌欢瓷不解,但还是回道:“有。”
“借我换一身衣服。”
凌欢瓷自是没有异议,拿了件锦衣给她,“这件我穿着有些短,不过你应当正正儿好。”
“多谢。”
姜映梨拿着衣服,去她房间换了下来,然后又从空间里取出消毒喷雾,仔仔细细地将自己和衣服都喷了一遍,最后将衣服拿去灶房一把火烧掉。
“阿梨,你这是做什么?”凌欢瓷奇怪。
姜映梨看她,“阿瓷,朱县令是否来见景王殿下了?”
凌欢瓷摇摇头,“朱县令?我不认识。我跟阿政聊完天,刚才在整理箱笼准备打道回府。”
正说着,就看凌子政朝着这边走来,小少年又拔高了几寸,整个人如同挺拔的松竹,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眉眼间的稚嫩已经在逐渐褪去。
见到姜映梨,他微微一怔,挠头上前,拱了拱手,“姜姐姐。”
行完礼,他抬头道,“姜姐姐是找朱县令?我头先看到孟藻领着一位点头哈腰,穿着官服的男子去见萧侯爷了。”
“就是他。”姜映梨一喜,“萧侯爷在何处?”
“我带姜姐姐去。”凌子政说道。
官驿并不算太大,好在去年才休整过,整体很是稳固崭新,打扫得也很是干净。
凌子政领着姜映梨绕了个回廊来到后院,就觑见守在花厅外的孟藻,对方见到姜映梨来,略略抬了抬眼皮,转身敲了敲门。
“侯爷,沈夫人来了。”
萧疏隐扬眉,“让她进来。”
姜映梨才走到门口,孟藻就比了个请的手势,她颔首轻笑致谢,就跨步进了花厅。
花厅里人还不少,不但有满脸谄媚的朱县令,还有凌降曜和凌崖迟。
萧疏隐坐在上首高位,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抖开乌金折扇,一身富贵骨斜斜依着椅背,一股冷矜贵气扑面而来。
“沈夫人,你来得出乎本侯意料的快。”
姜映梨垂眸,略一持礼,“侯爷。”
“你现在来得倒是不赶巧,王爷刚好有些不舒服,崔医女才煎药喂下,恐得耽搁些时候。”萧疏隐淡淡道。
闻言,在场数人都跟姜映梨是认识的,此时纷纷都投来诧异的模样。
要知道,他们这次就是听说萧疏隐护持景王回京,他们这些人既在柳城,自当来两人跟前请个安的。
却不曾想,他们都是主动上门的,倒是姜映梨,竟是被请来的。
就是萧疏隐对着他们只是矜傲得体,可面对姜映梨说话的语气都有细微的不同。
这如何不叫他们惊诧!
凌降曜微微垂眸抿唇。
不知姜映梨对萧疏隐做了什么,竟令一贯狂傲的他,都能难得细风和雨。
凌崖迟扬眉,上下打量着姜映梨,桃花眼烁烁生辉。
阿隽侄儿这媳妇倒是有趣!
至于朱县令,他擦了擦冷汗,开始回想自己是否有得罪过姜映梨,得到否定答案后,他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姜映梨自是不知他们的心历路程,她回道,“那真是遗憾。我此次来,一来是见殿下,二来则是找朱大人。”
“找,找我?”朱县令一个激灵,猛然站起,抬手回指向自己。
眼看众人都望向自己,他定了定神,挤出一抹笑:“不知姜大夫寻我何事?”
姜映梨抬眸:“事态紧急,朱大人可否移步说话?”
“好好好。”朱县令自是无有不应。
萧疏隐一手折扇,坐直了身体,嘴角微勾,“诶,沈夫人何必如此见外。你和朱大人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姜映梨对上他饶富兴味的眼神,牙根有些痒:“……”
朱县令硬着头皮,连连摆手道,“没有,自是没有的。”
萧疏隐移目看向姜映梨,轻笑,“沈夫人?既是事态紧急,就莫要耽搁了,也叫本侯开开耳嘛!”
姜映梨撇嘴,看向朱县令,“朱大人,这是关乎柳城之事,您当真是要在此处讲?”
这就是内务之事,本身这就与萧疏隐等人无关。
或者说,若是叫萧疏隐等人知道,今后对于朱县令而言,也是个把柄。
姜映梨提前跟朱县令说清楚,以免引起误会。
朱县令暗暗叫苦,安襄侯在上首兴致盎然,他能怎么办?
他可是听说过这位的“美名”,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恐怕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