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刚才姜映梨跟何容瑾的简单对话里,看出她对何容瑾还是有两分在意,故而以此为突破口。
姜映梨转眸打量着何荣轩,一脸惊奇:“……我连亲爹的死活都懒得管。他爹与我何干?我跟他又不熟。”
何荣轩:“……”
这简直是油盐不进!
何容瑾脸色一白,不禁垂下了头。
何荣轩咬牙,“沈夫人,你如何肯答应救我爹?让我做什么都行。”
要不是今日碰巧是新年,他何至于跟个药童在这掰扯!
姜映梨指了指何老太太,“让她出去,别碍着我眼,影响我的心情。”
“你——”何老太太何曾被这般嫌弃过,她刚要跳脚,何荣轩立刻道:“祖母别闹了,难道您不想爹好转吗?”
闻言,何老太太只能咽下这口气,瞪了眼姜映梨,让下人把她搀扶去旁的厢房。
这小贱皮子最好能治好自己儿子!
何荣轩看向姜映梨,咬牙:“现在可以了吗?沈夫人。救人如救火,我爹等不及了!”
“有我在,他不会死。”姜映梨刚才看过一眼何老爷的情况,她淡淡道,“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何荣轩急得额角都是汗。
他根本不信姜映梨的保证。
却偏生也不敢在此刻逼迫她。
“别再来打扰我。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并不喜欢我,那就别再提那可笑的婚嫁之事了。”姜映梨说道。
何荣轩抿唇:“……”
这件事关系着何家的未来,他还真就无法作允回答。
“这件事我做不来主。”
姜映梨:“哦,那算了。”
何荣轩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何老爷身上,见姜映梨若无其事地拨弄着手指,他思绪陡转,咬紧牙关,“好好好,我应承。”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姜映梨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
何荣轩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脸色铁青一片,若非现在他爹危在旦夕,又实是寻不到合适的大夫,他高低地把姜映梨赶出去。
他招呼下人借来笔墨纸砚,迅速持笔汲墨,书写字据。
“这回总行了吧?”
姜映梨如今已经能识字了,她仔细看了看,淡定收起,转身走到床榻边,对哭哭啼啼个没完的何夫人道:“去端两碗浓茶进来。”
然后,她又对跟在身后何荣轩兄弟两道,“你们先去屏风后等着。”
何荣轩忍了忍,被何容瑾推到屏风后等候。
姜映梨刚才粗粗看了两眼何老爷的情况,便断定他是酒精中毒,如今仔细诊断发现,果真是如此。
而且,何老爷虽然看着并非肥胖过头,但面中红润,肚子鼓鼓囊囊如妇人怀胎十月,可见是经常应酬喝酒,这种人一般都极容易得脂肪肝。
对于酒精中毒很是简单。
姜映梨从医药空间取了一支盐酸纳洛酮注射液,给他进行了肌注,然后再把东西回收空间。
此时,何夫人已经端着热茶急急忙忙进来了,姜映梨让开位置来,让她给何老爷喂下。
很快,何老爷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头昏脑涨,“我,我这是怎么了?”
何夫人见他无事,心中大石落定,眼泪扑簌簌直落,“老爷,您可算是好了,你真的是吓死我们了!”
“爹,您没事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何荣轩也松了口气,急忙挤上去,关切道。
何老爷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头有些昏沉,我还得去应付商行的人……”
姜映梨淡淡提醒道:“何老爷还是别再喝酒了。您方才已经酒精中毒了,再喝下去,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你——”何老爷头回见到姜映梨,还有些发懵:“是何人?”
“老爷,这就是阿梨。方才多亏了她,您才能安然无恙。”何夫人连忙解释道。
何老爷闻言,略微一怔,目光变得犀利,仔细打量起姜映梨。
姜映梨不卑不吭,她懒得多管,抬手朝何荣轩摊开,“两百两。”
何荣轩一怔:“什么?”
“诊金啊。”姜映梨不耐烦催促,“动作快点,我还赶着天黑前回村呢!”
何荣轩震惊:“……你抢钱呢!”
一个药童敢收这么贵的诊金!宫廷御医都没那么大的脸!
姜映梨:“我这药立竿见影,金贵得很。再说,难道何家当家的命还不值两百两?恁抠门了些!”
“阿梨,你怎么跟老爷说话的呢!”何夫人紧张道。
倒是何老爷脸上并无生气,相反,他蓦地笑了起来,“你说得对。阿轩,给她两千两。”
何夫人愕然。
何荣轩:“……”
“你刚才说,我爹是酒精中毒,我爹中的是什么毒?”他边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叠银票,边问道。
姜映梨:“……”
“就是酒喝多了,身体代谢不出去,导致出现中毒状况,没有任何毒。”
姜映梨边说,边眯起眼打量着何老爷,何老爷挑眉,“莫非嫌少?也是,我这条命可不是两千两能抵的,这样我……”
姜映梨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够了。只是,这种好事,下次别再喊我了。”
她动作麻利地从何荣轩手里一叠银票里挑了二百两。
何老爷见此,很是好奇。
“为何?”
“我太贵了。我怕何家破产!”姜映梨面无表情。
闻言,何老爷忍不住大笑出声,“我何家富甲一方,还不至于请不起一个大夫。阿轩,把钱给姜姑娘!”
“不用了。还有,二百两,已经够了,多余的何老爷还是留着请更好的大夫调理身体吧!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不想跟你们何家有牵扯。”
说完,姜映梨转身便走,头也不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