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树刚要摇头,突然一顿,他不确定道,“仿佛提到过燕城……燕城距咱们这有些距离,他们便是找人,也不该找这般远吧?”
燕城地处西北方,距杏花村,便是骑马都得一天半夜,故而杏花村的人愿意去更近的柳城。
“燕城?”姜映梨确认道,“您确定他们提到的是燕城吗?”
李正树颔首,“怎么了?”
姜映梨抿唇,“燕城如今全城戒备,似是有位贵人得了重病,故而现在只进不出居多。且燕城有位将军一直在抓大夫,从北一路抓到槐花镇了。这是镇上的胡大夫与我提起的,因此他也提前关店回家过年了。”
“难怪前些日子,我们去了几个镇上都寻不到大夫,人心浮动的,原来竟是如此吗?”李嫂子恍然回神,突然,她眉头一蹙,“那,那福贵他还出去了……”
李方氏却是骤然一惊,她瞪圆了眼,“什么?我家阿瑞听说许多大夫跑去燕城了,还专门前往燕城请大夫,现在……”
想到可能遇到的惨状,李方氏蓦地一拍大腿,“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竟然不早说。我家阿瑞去了燕城,还能活着回来吗?阿瑞啊,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你不能有事啊……”
说着,她就开始呜呜咽咽地哭嚎起来。
魔音穿脑,令众人额头青筋直跳。
“别哭了!”李正树高声叱责道,“现在还没得消息,你号哪门子的丧啊!芳儿,把你娘扶回去,别在这瞎闹腾!”
李芳菲咬唇应声,把她娘从地上搀扶回房。
李方氏是真的怕,她在李家折腾来折腾去,李家人宽厚不曾休弃她,盖因丈夫与她还有几分感情,会护着她,更是因生育了子女。
如果男人没了,以后她在李家就当真是如履薄冰,以后只能依附大房过日子。
想到那样的情况,李方氏眼前一黑,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
“娘,你先喝口水缓缓。”李芳菲给她倒杯水。
李方氏喝了口水,勉强稳住心神,她抓紧了李芳菲的手,颤声道,“芳儿,咱们不能没了你爹,否则咱们娘两定是要被赶出家门的。你爷奶是个狠心偏袒的,大房又自私自利,断不会管咱们娘几个的死活,一定要,一定要把你爹找回来!”
“对对对,我回趟你姥姥家,让你几个舅舅去帮帮忙。你去催促你爷,务必让他想法子!”
李方氏是实干派,说干就干,立刻骨碌爬起,冒着风雪就离开了家。
李芳菲望着她娘的背影,咬紧了唇,顿了顿,她走了出去。
沈隽意等人商量后,一致决定,把江灵带去沈家。
对外宣称是李家侄子走姑家亲戚,主要是避开杏花村的耳目,毕竟都是从小看到大的熟悉人,今日是借着病重赶巧才能瞒过村长的眼,之后就难说了。
而且,真把人留下,李家如今自顾不暇,再加上李方氏吵吵闹闹的,真怕有一日会捅了大篓子。
更重要的是,沈家的住所偏僻,往日来往的人也少,并不惹眼。
再者则是,是李玉珠提议的。
虽然李玉珠往日里不说,但心里她也觉得自家儿子命里带衰,是她沾染了霉运,才给家里带来了今日的劫难,就如李方氏所言,是李福贵载着她们回来时才撞的人,说不定就是因她家之故。
所以为了娘家清静无事,也为了让她娘安心养病,把人领回沈家。
左右,已经救助过一位宁老太太,再多救一个苦命的孩子,也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