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是摔了一跤,头上戴的帽子东倒西歪,衣摆处都是脏污的泥痕,脸冻得通红通红,眼下还有青黑。
“当然是有急……”胡掌柜刚要说话,姜映梨抬手,重重地替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您说什么?”
胡掌柜回神,注意到旁边还有沈隽意等人,他勉强笑了笑,端正姿态道,“我来此看诊。医馆里的药童这两日染了风寒,我这正手忙脚乱,还让人去你们村都没找过,你家说你进城了!我只能一人出诊了。”
“不曾想赶巧遇见,倒是解了的我燃眉之急。你且与我一道搭把手。”
姜映梨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沈隽意和姜青檀,“我暂且不回去,你们……”
“我等姐姐一起。”姜青檀道。
他对于回去没什么执念,左右不回姜家。
沈隽意亦颔首,“我陪你一道。”
虽想回去见他娘,但总是不能落下姜映梨,他也不放心。
于是,这次出诊就变成了四人同行了。
胡掌柜租了辆马车,一路疾驰出城。
沈隽意对胡掌柜救治他娘的事,心存感激,如今见了面,他难得展现出关切,拱手道,“我娘的病,多亏了您,都不曾跟您道谢,还请您受我一拜。”
说着,他就要一揖到底。
胡掌柜连忙抬手扶住他,“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用不着的……”
“救母之恩,自当涌泉相报的。”沈隽意不肯,还待行礼。
胡掌柜额角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觑了眼旁边老神在在坐着的姜映梨,倍感尴尬。
沈母的病,他半点没沾,全靠姜映梨妙手回春,就担了个虚名。
若是换成旁人,他还能厚着脸皮,理所当然的受着,毕竟是他请了姜映梨当背后大夫。
可偏生这是姜映梨的相公,他就无法坦然受之。
说话间,马车驶过一块小石,颠簸了一下,好在沈隽意扶住了车厢,倒是没出现摔倒的事。
胡掌柜瞬间反应过来,急忙道,“沈公子,你且快坐下。这路不平稳,仔细摔着了。其他事咱们慢慢说!”
姜映梨看胡掌柜冷汗冒了一茬又一茬,忍着笑,附和道,“是啊。沈隽意,你让胡掌柜歇两口气吧,他赶了一早上的路,应当是很辛苦的。”
沈隽意见胡掌柜脸上浮现出疲惫之色,心生歉意,“是我之过,竟是不曾注意到这些。胡大夫起早出门,可曾用过早饭?”
胡掌柜愣了愣,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摇头,“未曾。”
“阿檀,给胡大夫拿两个包子。”
刚好姜青檀没吃饱,从包袱里翻出个包子正啃,闻言,他老老实实地挑了两个大包子递过来,“给。”
“多谢。”胡掌柜接过,触手还有余温,他刚吃了一口,唇齿间都是肉香味,腹中不禁更为饥饿,见姜映梨两人并没吃,他动作一顿,“你们不吃?”
姜映梨摆手道,“我们出门前已经吃过一碗馄饨了,这是带回去给家中两个老人的。”
若非他们慢吞吞地吃了早饭,胡掌柜还不一定能在车马行遇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