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王看起来也并没有闲暇与他闲话家常,据闻他刚发兵攻打神农,战火一起,他也并没有那么好受。省去那些虚以委蛇的客套也好,毕竟他也不是来叙旧的。
白泽说,“我下山游历,见我妖族在这世间生存艰辛,沦为奴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只是像人族一样,弱小无辜”
“弱小无辜?”轩辕王打断他的话,不满地说,“当年妖族祸乱人间,害死多少人族,甚至是我神族!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弱者,又有何辜?!”
“我已把那些凶兽的弱点告知于你,你也将他们都悉数制服。如今在死斗场上供神族取乐的那些小兽,何错之有?那些被世人轻贱的小妖,又有何错?”
轩辕王的眉头拧起,面露不悦。
白泽又说,“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我只希望陛下为那些无辜的妖族正名,释放死斗场的小妖,还妖族一个平等的世道!”
轩辕王冷冷地盯着他看,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说,“我做不到。你也说了我是一国之君,自是要为我的子民安危负责,岂能轻易释放那些妖兽?倘若他们心怀怨念,残杀人族,我又当如何处置?”
他们正争论着,殿外传来兵器击打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士兵又来报,说有个女子闯入,手拿金色的大弓,已伤了好几个侍卫。
“将她拿下,生死不论。”轩辕王冷冷地说。
“住手!”白泽大喝一声,匆忙大步走到殿外,一掌击退正要攻向蓁蓁的侍卫。
蓁蓁拿弓抵住侍卫劈头而来的一剑,回头见白泽一身白衫血渍斑斑,心里不禁一阵担忧。就在她走神的一瞬,侍卫的长矛重重击在她膝盖处。
蓁蓁痛得一下跪倒在地,白泽立刻跑上前去,护在她身前,“蓁蓁!”
她捂着膝盖,却不忘关切地问,“师父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白泽说着,灵力在掌心汇聚,如一支利箭,直冲那侍卫而去。
侍卫毫无招架之力,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此时轩辕王也走到大殿门前,不屑地看着他们,“妖就是妖,凶残嗜杀,本性难改。”
“这是我徒儿,她只是来寻我的!并非有意要伤人。”白泽扶着蓁蓁,解释道。
“你们师徒二人,闯我轩辕山在先,又伤我神族士兵,你还要跟我提什么还妖族一个平等的世道?我劝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徒儿离开我轩辕山,从此不得再踏足半步。否则,我不仅会让人诛杀你徒儿,还会将你囚禁起来,永不见天日。”
白泽见轩辕王态度傲慢,毫无商量的余地,心中怒火渐起。
“当年我见你虔诚,一心想着天下万民。原以为你心地纯良,善待弱者,才会告诉你那些。岂料你不仅利用我,还残害无辜。”白泽内心愤慨,恶狠狠地说道,“像你这般背信弃义之人,他日必会夫妻离心,孤独终老。你的子女也将为你的野心而战死沙场,他们的子女会因为你的残忍冷酷而对你怀恨于心。权利地位与亲情,你终将一无所有!”
白泽的额间闪着点点萤光,漆黑明亮的瞳眸也渐渐幻化为金色。
轩辕王从他再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中,隐隐看到自己的大儿子青阳血洒沙场,二儿子云泽烈焰加身,四儿子仲意与神农的炎灷同归于尽,尸骨无存。还有他的小女儿阿珩,与一只野兽紧紧相拥,双双被烈焰吞噬。就连他的结发妻缬祖,也是面容枯槁,独居朝云殿。
最终,山花烂漫的山坡上,只剩六座坟茔孤零零地矗立于杂草间。
时光流转,春去冬来,坟茔前又出现了一个着玄色锦服的男子,玄色的锦服上有金丝线绣的华丽暗纹。男子跪于坟前,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这个背对着他的男子是谁,他虽看不见他的容貌,但他发上戴的王冠让他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