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大人,你为何要抓我?还要把我关在这样腌臜的地方?”
岁岁觉得,这女子虽是跪着,语气却是强硬。那种居高临下,理所应当的质问,仿佛站着的人才是阶下囚,是那个该被审问的人。
“你可知与你在一起的男子是谁?”蓁蓁问。
女子不屑地撇了她一眼,别过脸去不理她。
白泽淡淡一笑,嘴角却有几分寒意。他蹲下身子,冷冷地对她说,“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之人。”
在见到女子眼里掠过的一丝惊恐后,白泽满意地站了起来,“你给我听仔细了,现在开始我们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但凡让我发现有半句隐瞒,我就叫人鞭笞你。”
女子咽了咽口水,先前的嚣张气焰顿时熄了大半。
她自是听说过的,神域的白泽大人平日里总戴着一个可怖的青铜面具,为人冷漠,手段狠辣,只要他不乐意,就能轻易取人性命。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对他避之不及。
不仅如此,她还听说白泽大人荒诞不经,乖张跋扈。他戏闹洛将军的婚典,而后又高调成婚,告示天下。据说他娶的正是当初那场闹剧般的婚礼上失踪的新娘,洛将军未过门的夫人,他的弟媳。
她还曾想来神域为婢,只因传闻白泽大人容貌俊美无俦,让她心生爱慕。
如今,她竟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被选中为婢。
白泽朝蓁蓁点点头,蓁蓁又问,“你可知与你一起的男子是谁?”
“是南岛的影昭将军。”
“他为何会在你府上?”
女子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答,“我见他受了伤,就救了他。”
岁岁思索一瞬,在白泽耳旁低语几句,白泽点点头,又冷冷地对那女子说,“影昭被妖力所伤,岂是你一人族女子能治得好的。”
“我…”她一时哑口无言。
“来人,杖二十。”
狱卒利索地打开狱门,两人一边一个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压在地上,另一人手上拿着两指粗的檀木尺板,挥起手就噼里啪啦地打下来。
女子痛得嗷嗷大叫。
白泽漠然地看着她,完全不为所动。
岁岁不由得往白泽身后躲了一小步,这么一比较,当初她私闯神域,白泽对她可算是非常友善了。
二十杖打完,白泽又说,“再让我听到一句假话,我还会让人鞭笞你。”
“不…不敢了。”女子趴在地上,身子轻颤着,连忙摇头。“是穆医师。穆医师开的药方,让我按他的方子去不同的药铺子抓药,还让我带影昭将军住到我家的别院,好生照顾。还说,为了不引人注意,府上的婢女侍卫,一个都不准跟去。”
当日火光冲天,蓁蓁的妖力向来蛮横,她不禁有些好奇,穆医师到底是如何从漫天火海中不动声色地救走影昭的。
“影昭将军刚来时,浑身是血,还有被烈火灼烧过的伤,我当时…我当时还担心影昭将军会不会死在我家。我也不知道穆医师是如何救治他的。”
岁岁想起第一次在酒楼的楼梯上遇到这个女子时的场景,虽有些傲慢跋扈,但不是个心里能藏事的人。她是穆夫人的远亲,这次穆医师应是借着这层关系,用一用她而已,旁的事不会也不屑与她多说。
白泽盯着女子看了会儿,淡淡地吩咐狱卒,“杖二十,再送回主岛。”
女子一听,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大人,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
“我知道。这是教你回家后不胡言乱语。”
“我不会说的,大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白泽冷冷一笑,“我信不过你。”
“接下来,师父要去审影昭吗?”蓁蓁跟在白泽身后。
“不急,先关他几日再议。”
“要去把穆医师带回来吗?”
白泽沉默着思索了许久,淡淡地说,“暂时不用。”见蓁蓁一脸不解,他又解释道,“作为一名医师,凭那女子所言,他只是救死扶伤,你拿什么理由缉他。至于影昭,要他开口并非易事,不如先晾着他,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