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音落下,杜太医猛地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撂下的狠话。
但他堂堂当朝太医,可是为皇上诊过脉的,怎么能跪她,杜太医梗着脖子,“天地君亲师,老朽都跪得,但你一个黄毛丫头,要老朽跪你,也不怕折寿。”
那表情,整一个好像檀灯灯在无理取闹。
檀灯灯不搞封建迷信,什么折寿不折寿,她只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一诺千金。
檀灯灯轻“呵”一声,耻笑道:“杜太医这是不想认账了?没想到堂堂太医院的太医,居然出尔反尔,这要是传扬出去,怕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要脸上都无光了吧!”
杜太医涨红了脸,心想,他今日下跪叫了她这一声姑奶奶,太医院的脸面才挂不住呢!
杜太医狡辩道:“老朽当时说的是,你若是能治好王爷,老朽才,才跪下来喊你一声奶奶。但现今,谁知道你把王爷治成什么样了,除非现在就让老朽看到王爷能起身下床来,否则……”
他话没说完,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檀灯灯循声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墨倾尘,随即听李青欣喜道:“王爷,您没事了!您怎么不在床上好好养着,怎么还出来了!”
杜太医这才扭头,正好就撞上墨倾尘的幽冷眸光。
墨倾尘双眼里写满了杀意,纵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但空气周围散发出来令人窒息的死亡感,让在场的太医们心头一紧。
“听说有人找王妃的麻烦,本王来看看,是谁的狗胆。”墨倾尘语气不重,可如同寒冬腊月一般的刺骨。
杜太医心头一颤,膝盖忽的一软,就“噗通”一声跪倒在檀灯灯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姑奶奶!”
檀灯灯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杜太医,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更有天,下次可别这么老糊涂了,多丢人呐。”
并非她争强好胜,纯是看不惯杜太医对女性有偏见。
古从今外,谁人不知谁说女子不如男,却到了他嘴里,倒是女人什么也不是了!
杜太医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敢起来,只用余光看向墨倾尘。
墨倾尘半阖着眼,“不想起?那就一直跪着。”
杜太医如临大赦,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
深怕这对煞神夫妻反悔,杜太医立马朝墨倾尘拱了拱手,“王爷既已无碍,老朽,老朽便先行告退!”
一边说,一边退,转身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撞上了柱子,官帽歪到一边,他也不敢多留,抬手扶着,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
李青没忍住,“噗呲”笑出声,但墨倾尘一扭头,他立马板起脸恢复严肃模样。
檀灯灯心里没什么触动,只等杜太医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转眼看向墨倾尘,“你才服了药,不宜劳累,早些回去休息!我也要回房了。”
墨倾尘颔首,目送她离开。
檀灯灯回到房间,悄悄往外发送了一封秘信。
不多时,一身夜行衣的厌离便从窗户里翻了进来,照例跪在檀灯灯面前,“主子找厌离来,可是有事吩咐?”
檀灯灯也不拐弯抹角,“我刚给墨倾尘把过脉,他身上的毒很奇怪,我不敢贸然下手,你那边能不能查到,这毒到底是怎么制成的?”
厌离扬起脑袋,沉思了片刻说:“墨王所中的西域之毒,是由大量罕见毒草毒虫混合所制,包括……”
旋即,厌离报了一堆毒虫跟毒草的学名给檀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