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山城郊区,一栋依山的别墅小院中,穿着白衣的栗蕊躺在椅子上,看着天空中的白云,随着风的涌动,白云不断变化形状。
在她眼中,好像看到了阿古在跟一个个不同形状的敌人战斗。
她想象着阿古战斗时的姿态,她猜那一定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扑克脸。
栗蕊伸手对着天空中的云,不断揉捏着,好似要将对方那副板着的脸捏开。
或许连佟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一旦在认真思考或是集中精神的时候,眉心总是微微皱起,神情极其严肃。
那种样子,从小便是如此。
小时候,栗蕊每次看到佟古这种表情,都会故意伸手将他的眉心搓开。
佟古以为是小姑娘喜欢恶作剧,但栗蕊其实是不想佟古那么耗费心神。
“阿古应该很累吧……”
栗蕊很多次这么想,一个人总是那么认真,总是很累的。
似乎对方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开始,笑容就越来越少。
是自己的“病情”让他有负罪感了?
还是【命运游戏】给阿古的恐惧?
也许兼而有之吧。
栗蕊如今已经能够控制这种程度的遐想,她不会自不量力的去幻想自己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好去帮助佟古。
因为她知道,她什么都不想,就这么躺在这里,就是对阿古最大的帮助了。
栗蕊看着蓝天白云映衬之下,自己那白的有些透明的手。
脆弱的好似琉璃。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栗蕊回想着自己幼年时候,父母总是分开轮流进入【命运游戏】之中,她就跟着爸爸或者妈妈,等待着另一个人从那高大的传送门中出现。
爸爸很强,妈妈也很小心,他们说会小心翼翼的保全自己,好看着栗蕊安全的长大。
栗蕊也不断跟爸爸妈妈说自己长大了,要去什么样的世界,追求什么样的力量,就能永远不死在任务世界里,好全家人一起幸福的活着。
明明……那时候自己也对很多能力产生过向往。
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得到那些能力呢?
那时候的自己……也没有虚弱。
栗蕊陡然从椅子上坐起,动作幅度过大,让她的脸一瞬间涌上一股不健康的血色,明明已经是【圣人】之躯,却仍旧如此脆弱,她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在不断蚕食着她的生命力和活力!
踏踏踏……
栗蕊踩着拖鞋,从院子里噔噔噔跑回了房间里。
今日,栗树再次进入了任务世界,他自己肩负了妻子和他自身的任务间隔,并没有假借他人,他觉得这是他自己保护家人的一种方式。
栗蕊很快找到妈妈,她扑入母亲的怀里,不是撒娇,而是身体过于虚弱。
“妈妈,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吗?”
“我小时候跟你和爸爸一起去那些传送门边上,我也幻想过自己变得很厉害,对吗?”
栗蕊的母亲皱着眉头,她也有些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但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回到屋里,翻找出了自己女儿的就诊记录。
因为已经很久,所以她也有些不确定东西放在了哪里,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最终找到。
她看着那些就诊记录,忽然怔在原地。
“没有……”
“没有4岁之前的记录。”
“4岁之前,栗蕊是健康的?!”
她忽然感觉脑中传来剧痛,那是一种从神经中传来的刺痛,让她这位黑铁阶的玩家也完全无法抵抗,抱头蹲在地上。
她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自己和丈夫两人,居然都没有意识到栗蕊的“病”不是先天的,栗蕊并不是一开始就病了的,而是在某个时间点之后才开始病的。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