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桑，你不该站在他的对立面。”
一道声音从遥远之地出现在无桑耳边，那是同属于【天命】组织的前辈，黄金阶玩家【斗苦】的声音。
无桑感到无趣，每个人都在跟他重复这种话。
踏，踏。
一道身影从街角出现，来人穿着枯黄的僧袍，但却留着杂草一般的头发，赤脚走在山城的街道中，眼睛、耳朵、嘴巴都被针线缝住，只留下了鼻腔进行呼吸。
无桑停下脚步，看着来人，淡淡道
“波旬？”
“你也是来替斗苦大师传话的？”
“组织里的人，就这么看好【封弊者】能担得起那个责任？”
波旬摇摇头，他眼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但相对的，他获得了额外的感知力，圣力伴随左右，一切的信息都以某个伟大存在作为中转，出现在他心中。
“除了我遵奉的神，我不替任何人传话。”
无桑眼睑低垂，对于这个真的被【神】完全折服的波旬愈发失望。
【天命】组织虽然是【人类存续院】中某些人与太古神族合作的产物，但他很清楚，对于那场最终会到来的战争，人类和太古神并不是同一個利益集体。
彻底倒向太古神族的【波旬】，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了失败品。
波旬其实能感应到无桑情绪的变化，但他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他只是继续将自己的念头传达给无桑。
“无桑，不管你怎么想，或者曾经组织里的人对你抱有怎样的期望，你都该自己去亲自看一看……”
“那位未来之王的器量。”
波旬转身走入人群，很快消失。
无桑神色愈发复杂难明。
他体内强大的小宇宙在这种情绪激荡之中，开始对四周的现实造成影响。
“你又要发疯了吗，无桑？”
温和的声音传来，无桑发现周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前。
对方气息空空荡荡，已经完全与自然融为一体，这种样子，已经有几分【天道人】的模样。
无桑听到周一的话，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但很快被他抿住。
年少时候的他，在见识到周一那可怕的天赋后，一度感到十分绝望。
无论自己掌握何种技巧，周一总是能看几眼后就学会，甚至很快推陈出新，那种武道天分，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即便无桑天赋出色，也不禁被摧残的几近道心破碎。
所以，他在某次对练后，“发疯了”。
他只记得自己恢复意识后，周一倒在地上，受伤极重。
但周一却并没有记恨他，反而说希望能再与那种状态的他打一场。
只可惜，之后他就被天道人驱逐，再战之约也就不了了之。
今日周一重提旧话，让无桑难得有一丝回味。
“哈，不怕再被我打伤了？”
周一并不懂什么开玩笑或者商业胡吹的说法，他如实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怕，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无桑脸色一僵。
周一又继续道
“你挑衅了佟古？”
“那又如何？”
周一并不感觉如何，他大概是如今少数几个不觉得佟古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人。
甚至他自身，也希望等自己调整好状态后，再与对方打上一场。
周一心思澄澈，根本没有任何政治上的考量，仿佛空空荡荡的山谷，里面只有云雾，没有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