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禾看着她倒完茶之后，伸手握住微生辞的双手。
看着她的手，久久不说话。
微生辞察觉到他不开心，“是因为我跟师兄打赌，你生气了？”
沈昀禾没有回应，脸上表情却说明一切，微生辞每一次都拿自己对她的情，不断的试探。
在微生辞的眼中，看不到对自己的爱。
微生辞察觉道他的情绪，坐在沈昀禾身边，解释：“今日，师兄不是来寻我的，大哥今日跟大嫂进宫了，所以便同我说说，一时兴起打了个赌，我以后不这样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昀禾叹气，看着微生辞，即使她解释了，心中还是不舒服。
望着微生辞，自己又能拿她怎么样。
握住微生辞，“阿月！”
“嗯！”微生辞看到他情绪不对劲，“如果是我的做法让你感觉到不舒服，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的，是我考虑不周！”
沈昀禾摇头，双眸注视着微生辞，思考良久，最后还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微生辞见他欲言又止，有些为难。
沈昀禾到底，心里确实生气了。
两个人坐在这里，雪花飘进来，微生辞被冷风吹到之后，才留意沈昀禾单薄的衣裳。
他从军营赶来，衣服定是没有来的及穿上。
给梅雨一个眼神，便转身往房间里去找了大氅。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微生辞又问。
沈昀禾道：“没事！”
“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微生辞才不会相信，沈昀禾皱眉，道：“其实，我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对不起你！”
微生辞心里咯噔了一下，沈昀禾一脸为难，道：“与我成婚之后，就要离开皇城，与我一同会南州，那里不如皇城富裕繁华，我虽然是三军主帅，可却很穷，圣安王随手便是价值千万的琴赠予你，可我什么都没有！”
沈昀禾本来是生气的，可这一刻，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
以前，根本不在意这些钱财之物，每一次立功，皇帝一次嘉奖都没有，他跟将士们靠着那些微薄的俸禄生活。
“会不会觉得委屈？”沈昀禾不是自卑，而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呵呵~~”微生辞忍不住，发出笑声，沈昀禾向来很穷，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下聘礼时，已经将最好的都给了自己。“说什么呢？有些东西现在没有，以后可以一起努力，怎么会觉得苦。”
沈昀禾脸上的愁容，好不容易化开一点，“如果不是遇见我，你可能会遇到一个更好的郎君！”
他确实自卑，南宫墨绪比自己要对微生辞好，送她价值连城的东西，记得她的任何喜好，亲自为她准备喜欢的一切，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爱她的心。
可是爱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东西来维持，实力相当之前，也需要门当户对。
不能看着微生辞嫁给自己之后，就要过苦日子。
“你害怕啦？”微生辞问，“我才不怕，该害怕的是你，嫁给我，说不定要吃苦，我手底下，还要养十几万将士。”沈昀禾脸上虽然带着笑，心中依旧觉得愧疚。
“小姐。”梅雨拿来了已件黑色的大氅，微生辞看了一眼，是上长沈昀禾给自己穿，然后带回来换洗干净的披风，“给我吧！”拿过大氅衣之后，亲自给沈昀禾披上。
“所以呀，你不应该觉得对不起我，而是要努力，在我嫁给你之后，过上更好的生活。”
沈昀禾有时候，脑子有点木讷，尤其在长辈面前。
他也是，自小被父母送到清风派学武，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
“要不，我辞掉职位，跟你兄长行商，如何？”沈昀禾突然开起玩笑，每一次，注视着微生辞时，即使心中再生气，可只要多看她几眼之后，很快便开心起来。“好呀！”微生辞道。
“那，你还会嫁给我吗？”
微生辞不解，反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沈昀禾没有回答，眼中藏着许多事情。
低头看着，看着微生辞的双手白皙，骨节分明，她手上除了弹琴磨出的茧子以外，外边还是很好看的。
微生辞却知道他什么不开心。
“你是因为我辞去书院先生的事情，这几日都不敢来见我，是怕我难过？”
沈昀禾缓缓抬头，观察着微生辞眼中的情绪。
他道：“让女子独立，成为主宰自己人生的机会，教导她们，改变她们，你在这条道路上努力这么久，却因为要跟我成婚，放弃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害怕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你自信，张扬，肆意，那才是你应该的样子。”
微生辞听着沈昀禾对自己说的话，他好像是有些焦虑，可处处站在自己的角度在思考。
在他的眼中，是担忧，是害怕，可他为什么会害怕，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微生辞瞬间意识到，他害怕的是自己会后悔。
“可即使成婚之后，我依旧可以张扬肆意洒脱，有可以活成我想要的样子。”
微生辞意识到，沈昀禾心中有心事。
站起身，背对着沈昀禾，看着雪花飘落下，带着一丝微笑，可是笑的背后，却隐藏着许多故事。
伸手去接住飘落在手上的雪花。
“我已经经历过最苦的日子，被赶出落家时，被追杀，掉下悬崖，大难不死，流落街头，跟着那些乞丐一起要饭吃，被人人喊打。”想起那段时光，微生辞眼中带着一丝泪水，有些哽咽，“我常常在一个地方待着，就是在一户人家的后门，他们家的小姐总是会给我们送吃的，就这样维持了一个月之后，只有因为拒绝了别人上面提亲，满门被抄斩，女子被买入青楼，强迫她们接客，姿色差一些的，二次流买到别人府上做奴隶，而那个小姐，成为了青楼的花魁，她却更其他人不一样，即使落魄，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却依旧努力活下去，只为有机会可以报仇。”
沈昀禾缓缓站起身，走到微生辞的身边，一直看着她。
“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问自己，什么女子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难道失去了父兄的庇护，就什么都不是，我不愿意过那样的人生，哪怕我只是一个乞丐，人要磨难中不断的成长，我游走于江湖，不断的将女子走出闺阁的行动做出表率，可大嫂，还有更多的女子，她们才是女子的表率，无需我再做什么。”
微生辞伸手，紧握着沈昀禾的手，抬头双眸注视着他，道：“我只是选择了喜欢的人生，嫁人是为了更幸福，微生辞认为沈昀禾，能够给微生辞幸福，才会选择与沈昀禾共度余生。”
沈昀禾跟微生辞四目相对，眼圈承受不住，终是红了眼，吸着鼻子，不再管什么，将微生辞抱在怀里。
“那我可不能让你失望。”沈昀禾害怕微生辞嫁给自己之后，失去自己，因为他看到姐姐不幸福的婚姻，母亲跟父亲即使在相爱，可最后没有办法总到头，也怕委屈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不能让我失望，要是你对我不够好，我就！”
沈昀禾一边抱着微生辞，一边低头追问，“就什么？”
“跑路呗！”
“你没机会了。”沈昀禾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