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金尚还算轻松地说道,
“暂时就这么着吧,休息的日子,不说这些麻烦,赚钱了,总归是好事。”
一个大型财团该如何掌控,金尚也只是个刚上路的新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把盟友变多,让敌人变少,剩下的,都是技术问题,大方向不出错就行了。
“抽空去问问老黄吧,这方面,他的经验虽然不完全适合你,到底还是有点借鉴价值的。”
“好!”
父子两人的私底下谈话到此为止。
——
大年初一,家里来了不少客人,大家都在忙着接待,第一次以半个主人的身份,招待来访者的李萱,一开始还有点手忙脚乱,过后就习惯了,有金尚时不时的帮衬,倒也不是特别累。
小金风见到如此之多的客人,尤其是收到了很多礼物,十分开心。
忙了一天,累得没到处走亲访友,到了初二,就好多了,老祖母冼老夫人去拜访友人,父母携着小金风去拜访梅家的舅舅们,金尚则带着李萱去了老黄家的宅子。
第一次去见曾祖父的未婚妻还有点紧张。
“就是个有点古怪的老头,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隐瞒了多少事情。只是见个面,让他认识一下。”
领着上门认亲的姑娘,尤其不一样,作为长辈,说不得还要给个大红包。
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名正言顺,以后就是认可的曾孙媳妇了。
李萱可没有金尚那么放松,略微埋怨地说道:
“那可是只在历史课本里提到过的人物,许多人大概以为都死了很久,已经是"古人"了,如果不是认识你,大概都不知道,这种"大人物"居然是自家亲戚。”
阶层不同,日常生活几乎没有交集,就好比绝大部分人认识的职级最高的就是自己大学的老师一样,普通人压根就不知道老黄这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和课本上的描述一样。
“放心吧,那老头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如果不是年纪大了,不知道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来。”
“好吧!”
走进有点熟悉的庄园,和前年、去年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连排队等候的人都差不多,一样的庸俗无趣。
同样没有等人招呼,金尚牵着不好意思的李萱往里走,个别不长眼的家伙还不待出声呵斥插队的两人,就被认识金尚的人拉住了。
径直来到大厅,依然是去年的老管家,只是更加老了一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微微眯着脸,笑呵呵的老者,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就毫不犹豫地将准备被接见的亲戚踢到一边,领着金尚和李萱往里走。
“小少爷越发英气逼人了。”
“都说了,不是什么小少爷,老黄身体怎么样?”
“尚好,就是重阳节前后,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大好了。”
“早说了,让他少操点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大把年纪了,安度晚年,别瞎琢磨比较好。”
“家里纷乱,不成器的多,让您见笑了。”
见笑什么的,金尚都懒得搭理那些所谓的亲戚。
几分钟后,来到一处庭院中的露台凉亭中,黄正廓正在池边喂鱼,和去年不同,这次有两名三十来岁的年轻妇人陪伴,似乎不是仆妇,而是孙女孙媳妇。
人领到后,老管家就退下了,但两名妇人依然没走。
金尚也没有在意,与李萱一起走近,听到动静的黄正廓微微偏过头,就看到了两人。
“来了?”
“嗯,早就想来当面聊聊,就是抽不出时间来。”
“社会人,场面人,生意人,都难得清闲。”
“比不得您老人家。”
老黄轻笑两声,放下手里的鱼饲料,被搀扶着站了起来,走近后,打量着有些局促,但还算镇定的李萱道:
“小李姑娘,挺好的面相。”
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来,
“以后好好过日子!以前我就在担心,阿尚这个样子,到底有哪个女娃能够拴住他,看到你,就知道没选错。”
“您过奖了。”
黄正廓笑呵呵地摆手道:
“老黄家的种,到底是什么货色,没有比我更清楚的,除了没本事的蠢货,就是一肚子坏水,不安分的家伙。”
虽然已经改姓了,但老黄待金尚还是可以的,偶尔的不地道,也不是特别过分。
承了情后,金尚勉强将他视作自己的亲戚,至于其他黄家人,就跟路边的土豆没啥区别了。
老辣的黄正廓自然也明白,金尚认的是自己,而不是“江夏黄”。
“小李这边……我也听说了,老家是云梦乡贤,说起来,几百年前也是老乡啊。”
“江夏黄”的起源自然是江夏,秦汉时期的江夏郡,治所在安陆,和现在的安陆大抵差不多,而云梦则是安陆治下,说不得两千多年前“天下无双”的黄香,和李萱的祖先还真是邻居。
黄李两家,论一个老乡,并不是空穴来风。
搬来京城六百多年了,老黄家现在依然保留着很多南方人的习惯,比如大年三十晚上不是吃饺子,而是喝鸡汤,爱吃米饭,而不是包子馒头面条。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黄正廓吩咐两名后辈仆妇陪一陪李萱,自己要和金尚说点私密的话。
很快,三名女眷就去往别处闲聊打发时间,金尚则和老黄并排坐在水边喂鱼。
一条条喜庆红色的鲤鱼甩尾掀起波浪,激起一阵阵涟漪后,还是老黄先开头问道:
“去年赚了不少钱吧,有什么感想?”
“钱越多,赚钱越容易,花钱越难。尤其是对我来说,控制力……远比利润重要,钱不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就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