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桑棉觉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大长老诚不欺他。
如果游夕喜欢过的只有他一只魔。
那他的初恋是谁？
他的分身吗？
须臾。
桑棉抿着唇，一声不吭。
察觉出怀中人情绪有些不对。
游夕垂下眼。
继续问：“桑桑不开心吗？”
桑棉没回答。
只低眸，盯着地上的裂痕发呆。
......
牧场在崩溃。
而这种崩溃是由外而内的。
以槐树为中心。
牧场正在从外圈一点点崩塌。
而缝隙之下，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漆黑虚无。
不出意外的话。
再过不到半个小时。
他就会带着煤球一起死翘翘。
还没看到邪神。
还没抱到邪神的大腿。
他就要提前超生，去见始祖阿斯莫德了。
桑棉叹气时。
放在他腰间的手再度收紧。
游夕如往常般。
漫不经心的问：“桑桑，你想离开吗？”
桑棉没回答。
就在他打定主意，要忽视游夕时。
下颌一凉。
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随后。
桑棉被动调转方向。
与一双幽蓝浮动的清浅瞳眸对视。
四目相对。
短暂的沉默过后。
游夕俯下身，封住了他的唇。
一边亲。
一边不动声色的把指尖探入衣摆。
桑棉：......
微凉指腹摩挲着腰侧。
细细痒意传递。
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桑棉耳尖渐红。
磨了磨牙后，他一把推开游夕。
眼尾泛红，气息不稳。
咬着牙问：“你属动物的吗？”
怎么春天一到就...
发淸。
游夕没有回答。
在被推开后。
他又锲而不舍的再度靠近。
且这一次。
游夕比上一次更加过分。
冰凉异样感侵染。
桑棉腰肢发颤。
回神时。
脊骨微微酥软。
看着近在咫尺，清冷昳丽的少年。
桑棉思绪飘远。
本着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的想法。
桑棉老实吃饭。
.......................................................
须久。
漫长的进食结束。
桑棉靠着槐树。
神色恹恹。
累得连指头都快要抬不起来。
午夜12：25分。
距离牧场彻底崩坏，只剩最后大概不到5分钟。
桑棉坐在地上。
黑色卫衣领口歪斜。
半遮半掩间。
露出苍白病态，染着薄红的肌肤。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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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脖颈下。
精致漂亮，形状分明的锁骨。
好累。
桑棉筋疲力尽。
原地化身趴趴魔。
与他相反。
明明游夕才是出力方。
却依旧淡定从容，眉眼矜冷。
看不出半点疲态。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帮他整理衣服。
一边整理。
一边轻声提醒道：
“小心着凉。”
桑棉：......
他的衣服就是被游夕弄皱的。
但身为罪魁祸首。
游夕却有闲情逸致反过来教育他。
真是...
魔前一套，魔后一套。
腹中凉意翻涌。
打着就当是睡了一场不会醒的觉的主意。
桑棉闭上眼。
准备在牧场消散前好好休息一会儿。
但...
闭眼前。
手腕间传来浅浅凉意。
似是有人握着他的手腕。
接着将什么东西套在了他的手上。
睡意消退。
桑棉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
低眸时。
他在手腕上看到了一个东西。
熟悉的红绳。
但...
此刻红绳上，多出了一个莹润的白玉骨珠。
而游夕握着他的手。
十指相扣。
以最亲密的姿势。
轻声问他：“桑桑，你讨厌我吗？”
不等桑棉回答。
游夕又道：
“讨厌的话...”
“你可以试着杀了我。”
说着。
游夕拉起他的手。
将少年苍白纤细的手，按在自己脖颈上。
低声引诱道：
“很快的。”
“你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杀死我。”
然后。
斩杀恶鬼的勇士，就能获得离开游戏。
离开游夕的奖励。
他想了很久。
最后觉得，这大概是他能为自己的爱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收回思绪。
游夕垂眸，目光落在少年的眉眼间。
他的爱人苍白漂亮。
和他印象中的一般无二。
只是很可惜。
他的爱人已经不记得他了。
但没关系。
哪怕不记得也没关系。
想着。
游夕垂眸，微微俯身。
将自己的脖颈，送到了少年手中。
宛若最忠诚的骑士。
对他的效忠者献上了自己的头颅。
另一边。
桑棉一脸懵。
短暂的茫然过后。
熟悉的画面使他本能的松手。
一边倒退。
一边拧着眉问：“你疯了吗？”
面对他的质问，游夕歪着脑袋。
神色不解。
“为什么要生气？”
游夕反问。
“桑桑不想离开游戏吗？”
说着。
游夕弯着眸。
轻声道：“桑桑不是说过...”
“牧场之外，还有等你的人吗？”
那些人是鲜活的。
是代替他陪在他爱人身边更久的人。
而他...
只是深埋地底，早已腐朽的亡灵。
闻言，桑棉一怔。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游夕。
只是闭上眼。
用使用过度，而略微沙哑的嗓音道。
“我困了。”
言毕，在游夕回答前。
桑棉闭上眼。
试图靠睡遁来逃避问题。
闭眼的刹那。
耳边隐隐传来一声轻笑。
似乎是游夕在笑。
桑棉眉梢微蹙。
本以为游夕是想搞什么小动作。
于是闭上眼。
静静等待。
但...
他等了许久，身边的人也没再动作。
空气静谧。
深夜中，少年眉目低敛。
目光从他的眉眼间掠过，寸寸描绘。
与此同时。
随着时间流逝，牧场崩溃的速度越发快。
不多时。
崩溃蔓延到槐树附近。
脚踝下的一块土地骤然碎裂。
堕入无尽深空。
随后。
碎裂的痕迹寸寸上移。
不多时。
崩溃蔓延至槐树根下。
桑棉曲着腿。
躲在槐树附近，才没有第一时间掉下去。
但稍一垂眸。
他就能看到土地下的无尽虚空。
虚空下是什么。
掉下去后...
会立刻死掉吗？
桑棉神游天外，漫无目的的遐想。
而这时。
在他身侧，游夕倏地握住了他的手。
“桑桑。”
少年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在他耳边低语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seeyouaga，yonly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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