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下旨斥责卢象升侦探不明,调度无方,坐视各邑沦陷,毫无救济,向日敢战之谈,显是沽名欺众!
卢象升死后十余日,朱由检不许卢家人为其发丧,直至尸身臭不可闻,才草草埋入土中,其所用大刀,被珍藏至今。
大明悲歌自此绝响,目睹卢象升之境遇,再无一明将敢鏖战舍命。
崇祯十二年。
正月,朱由检升任洪承畴升为督师,与陕西巡抚孙传庭北上联手拱卫京师。
二月,睿亲王多尔衮终于率兵离开关内,退回辽东。
此役,清军入关半年,深入二千里,攻占一府、三州、五十五县,杀明总督二人、守备以上将吏百人,俘获人口四十六万余,黄金四千余两、白银九十七万余两。
明廷元气大伤。
五月。
张献忠、罗汝才二次造反,杀谷城知县阮之钿,火焚官署,挥军攻房县。
七月,在罗猴山大败明军大将左良玉,起义军势头再起。
十月,清军再攻宁远大城,宁远守将金国凤和二子、家眷尽数殉国。
崇祯十三年。
江南水灾、中原大旱、蒲州大饥、沂州蝗灾,各地糜烂之势加重,民不聊生,易子而食。
七月,张献忠虽败犹盛,带兵进入川蜀,展开杀戮,民众越发恐慌。
九月,李自成被围于鱼腹山中,弹尽粮绝,几欲自尽,被养子双喜劝止,部下刘宗敏杀妻发誓,誓死跟随。军中骨干闻之,也大多效仿杀妻杀子,誓死不休。
李自成深受感动,焚尽辎重,率余部轻骑进入河南。
同年,喊出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名声大振。
崇祯十四年。
正月,李自成带兵攻入河南洛阳,杀福王朱常洵,并于福王府中找来麋鹿,和朱常洵一同烹饪,称为福鹿宴,请百姓尝之。
二月,张献忠击败左良玉,李自成攻入开封,起义军声势重起,各地纷纷响应。
七月,明清国运之战,松锦决战开启。
洪承畴带领马科、吴三桂等八员大将,十三万大军驻松山。皇太极闻讯,御驾亲征,双方僵持近一年时间,最终明军大败。
崇祯十五年。
正月,兵部尚书陈新甲受朱由检密令,与皇太极和谈。
岂料因家童无意间泄露消息,舆论大哗,满朝震动。
朱由检自知理亏,将责任推至陈新甲身上,让其背锅。
陈新甲不服妄自大喊冤枉,被斩杀于京都菜市口。
自此,朱由检彻底丧失和清军议和之念。
同年十一月,清军第五次入关,再次俘获人口三十六万余人,朱由检再下罪己诏。
崇祯十六年。
正月,李自成攻陷承天府,建国大顺,自称大顺王。
二月,京师大疫,民众死伤无数,三大营禁军丧失战斗力,苟且偷生。
三月,张献忠攻入黄州、汉阳、武昌等地,建国大西,自称西王,铸西王之宝赏赐群将,势头越发强盛。
八月,张献忠再陷岳州、永州。同月皇太极病亡,清军攻势暂缓。
十月,李自成攻克潼关,兵部尚书孙传庭大败殉国,享年五十一岁。
民间有传言,传庭死而明亡矣,朝廷越发恐慌。
十一月,李自成攻克西安、榆林、平阳、甘州等地,一路势如破竹,直逼京畿。
张献忠则连克建昌、抚州、夔州,向四川进发。
崇祯十七年。
正月,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建国号大顺,分兵两路向京城进军。
同月,朱由检闻讯大惊,本要御驾亲征,却被群臣拦下,忙拜李建泰为督师,率兵南下迎敌。
可惜大军刚走到涿州便逃散大半,还未接触闯王,便溃不成军,成为一场笑话。
二月,李自成大军攻克太原,直逼京城,并给明廷发出战书,约定于三月初十举行最后决战。
朱由检接到战书后,痛哭流涕,再下罪己诏,号召天下官民士绅振聋发聩、共赴国难。
奈何,无人响应,整个京都陷入混乱,再无抵抗之力。
三月。
朱由检有心南迁,可再遭群臣反对,朱由检大怒拂袖,斥责众人:
朕非亡国之君,诸臣尽为亡国之臣!
同时说出,文臣个个可杀之言。
一日后,急招辽东总兵吴三桂、蓟辽总督王永吉,放弃宁远防线,进京勤王,全力阻击起义军。
三月十五日,李自成先锋已抵达京城城下,朱由检大惊失色,惶恐万分。
三月十七日,李自成大军开始攻城,守城三大营士兵全无抵抗之力,一触即溃。
三月十八日,双方谈判,李自成提出要在西北称王,并索取饷银百万,即刻退兵。
朱由检却拿不出如此‘巨款’,谈判破裂。
李自成下令继续攻城,有城内奸细打开城门,外城陷落,大军长驱直入,直逼内城。
朱由检见京城试手,有心想逃,却发现已被重兵围困,再无逃亡可能。
崇祯帝遗憾回到宫中,饮酒大哭。
子时已过,终于来到三月十九日。
大明王朝最后一天!
……
寅时三刻,天要亮起的时候。
几道身影望着即将攻破的京城内城,轻声交谈。
“哎!谁他妈能想到啊!”
“用了十七年功夫,终于造反成功!”
一个腰间挂着夹刀棍的圆脸中年汉子,在一片战乱中,竟骑在马上大口喝着一碗馄饨,同时连声叹息。
“兄弟,你少吃两口行不?漫天狼烟,激战正酣。是吃这玩意的时候吗?是不是有点太给你脸了?”
见他吃个不停,一名挎着绣春刀的中年汉子,无奈撇撇嘴角,实在受不了对方的贪食。
“靠,老沈,兄弟快二十年没吃这一口了!千辛万苦,终于打回来吃这一顿,关你屁事?”
“呸!”
圆脸汉子闻言大怒,粗鄙的呸来一口馄饨,正中挎绣春刀的汉子头上。
那汉子一身明盔亮甲,显然在闯军中地位不低。
可即便如此,对方丝毫不给自己留脸,引发身后下属一阵轻笑。
他越发无语,擦掉头上馄饨,眼睛一瞪张嘴开骂。
“姓裴的!你个大傻批,我他妈要嫩死你啊!”
说着,拔出祖传的绣春刀就要和对方拼命。
两人的中间,却骑马端坐着一个少年郎。
他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目,气质凛然。
同样一身盔甲在身,也挡不住浑身英气。
见左右两位长辈又要吵架,不由无奈苦笑。
“我说,沈叔、裴叔!”
“咱攻城打仗呢,能不能有点正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