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刚推着聂辞来到公司大门口，就看到毕萱宜从车里下来，她红着眼睛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见纪衡就什么都忘了，哭着跑了过来，直接扑到他怀里。
聂辞抬起头，朝后看一眼，又淡定地收回视线。
纪衡一愣，眉头随即皱起。
他下意识就要推开毕宜萱，谁知她也在这时放开他，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样，急于向他告状。
“我舅舅和舅妈还有哥哥，他们跑到公司去说什么我爸爸当初创业是问他们借了钱……其实这钱我爸爸早就还了！还多还了他们好多，算是感谢。可他们非说什么他们当初不是借钱，是入股……”
毕宜萱的舅舅石一水，纪衡是知道的。
起初就是个水泥石的老板，这些年靠着毕家的中为集团，那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但为人一般，他们这个圈里评价都不怎么样。因为有毕圪杭撑腰，也就没人敢说什么，当面还得恭维奉承，石一水就越来越飘了。
如今毕圪杭出事，他就跳了出来，倒是符合他唯利是图的性子。
“他们现在在哪？”
毕宜萱抹着眼泪，“他们还在公司，说今天不给股份，他们就不走了，我舅妈还把睡袋都带来了……”
“嗯，我这就……”纪衡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立即低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人。
聂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掏出手机在玩消消乐了。
毕宜萱好像也才看到聂辞，她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手足无措，下一秒便退后，“那个……我自己可以，我能处理的！纪总，你有事就先忙，我先回去了。”
纪衡只是皱眉，但当她说要回去时，他却没有阻止，而是站在原地没动。
毕宜萱咬了咬嘴唇，说了句“我先回去了”，眼睛更红了，然后就转身跑上车。
直到她的车火速开走，纪衡都没说一个字。
聂辞玩着游戏，突然觉得没什么兴致，便收了手机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不追去？”
纪衡冷静道：“不追。”
“哦？为什么？”
“有更重要的事。”
“比如？”
“陪你吃饭。”
聂辞微微一笑，有几分生疏的感觉，“我一个人也会吃。”
“那就陪我。”他上前就去推轮椅，“我一个人不行。”
聂辞倏尔握住车轮，车子一时推不动，他低头不解地看她。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少吃一顿又不会怎样，就当减肥了。不过，人家小姑娘六神无主地跑过来找你帮忙，你要是不去，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万一是不可逆的，那岂不是以后都要后悔？”
纪衡皱眉，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别的什么。
聂辞自己控制轮椅，转了个身抬起头看向他，“行了，快去吧，我在这儿你不用担心，公司里都是认识我的人，不会有事的。”
她尽量做到平和，也是朋友本分。
刚好这时有人出来，是涅槃的员工。
聂辞叫住他，“麻烦送我上楼。”
“好的辞姐！”
对方小跑着过来，怯生生看一眼纪衡，也觉察到了两人微妙的气氛。
他推着聂辞进公司。
才刚进大门，身后的男人便几步走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轮椅，“谢谢，交给我吧。”
“呃，好、好的，纪总。”
但凡换一个人，他都不会答应的。
可这两人的关系，公司上下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