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犹豫下,接过他手中的药,看着碗中的中药,脑海中突然出现之前喝中药的画面。
苦涩的液体灌过喉咙,下一秒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每天都要强迫自己喝下去。
哪怕有一丝治愈的希望,也是好的。
她就这么一直告诉自己,直到她所有的支撑破碎瓦解……
见她盯着药发呆,以为她怕苦,纪衡拉过她的手,手心里多了颗糖,就是那种小时候经常吃的大白兔奶糖。
她抬头看他,他貌似不是想她误会什么,移开视线解释道:“一个小朋友送的,我不爱吃甜的。”
聂辞扯了扯唇角,“谢谢。”
说完,她便把碗里的药一口喝光,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种程度的苦,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她还是打开了包装纸,把那颗糖放到嘴巴里。
是真的很甜。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只有经历过生活的苦,才能尝到人生的甜。
纪衡坐下来,过来拎起水壶又出去烧水了。
看到一八几的男人,需要低着头穿过门框时,莫名地有丝喜感又很接地气。
聂辞准备拿起手机跟朋友们报备一下,结果却发现,手机进了水,这会已经完全开不了机了。
她懊恼地抚抚额头,身体还有点虚,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待在这儿。
才刚发现的那个脚印,她还不确定是不是wiln的,她需要回去与鉴定中心的人取得联系;还有谢龙安,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窗外一道闪电倏地照进。
聂辞吓一跳,再去看时,外面竟又下起了雨。
她来到窗前,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后山,山顶的云层黑压压的,雨势不小。
纪衡推门进来,白衬衫被雨水淋湿,能清楚看清里面的肌肉轮廓。
他也探头朝外看一眼,眉头紧锁,“这场雨一时半刻停不了。”
聂辞没看他,垂着眼眸低低“嗯”一声。
屋外的雨哗地下得更猛了。
将院子里砸出一个又一个小水坑。
屋子里炕洞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倒为这初春里平添几分暖意。
两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也随之变得尴尬,可配合着窗外这场雨,又莫名和谐。
聂辞低头看着手机,抿了抿唇,侧过身子看他,主动开口道:“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说着就晃了晃自己黑屏的手机:“没法用了。”
纪衡瞥了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样。”
聂辞:“……”
这是什么奇怪的缘分?!
“那……我们去跟附近的邻居借一下?”
纪衡看一眼外面的雨,“冒雨出去?”
聂辞滞住,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他又看向她,好像在解释似的,缓缓道:“附近没什么邻居,房东住得最近,可也需要走上十几分钟。最重要的是,我刚才检查过了,没有雨具。所以,要是想出去就真的只能冒雨了。”
原来如此。
聂辞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他又瞥过来一眼,“是有什么非要处理的事吗?还是……一定要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