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板着脸,把东西塞给了妙冬,“你拿走吧,我不喜欢这个。”
淮宁不明白所谓护身符的含义,他在一旁跟着劝道:“姐姐,妙冬也是一片好意,要不就留下吧,权当是让家里人放心。”
沈如周白他一眼,“我一个医者戴着护身符保平安,岂不是告诉大家求神拜佛管用,那谁还信任我,找我看病吃药?”
见沈如周拒绝,妙冬不免着急。
“小姐,这不是普通的护身符,你上次能从山上脱困,多半是依靠他。他上次能保佑小姐平安归来,这次也一定能保佑小姐百病不侵的。”
“那就更不能戴了,扳指易碎,我这从早忙到晚的,指不定磕着碰着它的,你要是不怕它碎了,就留下来!”
妙冬说一句,沈如周跟着怼一句,言辞犀利的让妙冬说不出话来。
妙冬无奈,只得接回了香袋拿在手里。
沈如周转身看向陆淮宁,“你一会儿把妙冬送回去吧。对了,军营情况怎么样了?”
“军营已经稳定了。症状比较轻的士兵都已经好了,现在都能正常操练了。”
“剩下一些病情比较重的士兵服了药也都有好转,我按姐姐吩咐的已经让军医加大了药量,再过几日应该都能好了。”
陆淮宁提起这件事就笑的意气风发,他亲眼见证了那些士兵一个个好起来,越发的对沈如周敬佩。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跟漂亮姐姐学医术,将来变得和姐姐一样厉害。
“那就好。”
沈如周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想起那日萧辰衍厚着脸皮想抢救治瘟疫的功劳,她就不爽。
沈如周忍不住再次提醒陆淮宁,“萧辰衍如今在军营,只怕不会安生,你可要盯紧了,咱们费心费力的救治瘟疫,不能让他抢了功劳,白占便宜!”
陆淮宁得意的扬着脸,“放心吧,漂亮姐姐,我这两天没少跟着他在军营里转悠,常常他跟士兵说一句,我就立刻怼回去两句,他气得脸都绿了!”
沈如周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萧辰衍吃瘪的画面,不禁笑了起来。
萧辰衍向来自矜身份,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跟陆淮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争论,只能忍着,估计要气出内伤了。
沈如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好,决不能让萧辰衍得意了。”
回忆起瘟疫发生以来的种种事情,她百感交集。
“瘟疫初始,摄政王就派兵严守,在京都几处要紧的地方又是隔离又是送药的。后来又亲自请旨主管瘟疫一事,平息了好几次动乱。”
“要不是摄政王独当一面,智谋无双,城中早就乱成一团了。”
“此次救治瘟疫,最大的功臣就是摄政王。”摄政王这段日子宵衣旰食,呕心沥血,不惜以身犯险和将士们同吃同住。”
“他胸怀大义,为国为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功劳,可我却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抢了去,尤其是萧辰衍,就做了那么点事,还好意思来抢功,哼!他也配。”
陆淮宁点头附和着,“就是,功劳都是我师父的。”
“这护国安民的功劳必须是摄政王的,任何人胆敢来抢,我决不答应,我一定,一定——”
“一定什么?”
“拼死守护。”
这四个字沈如周说得格外重,话音落地,她才意识到刚刚问话的声音是北修宴的。
她猛地一转身,正好看到北修宴长身玉立,淡漠的神色间竟有一丝玩味。
沈如周夸人被抓了个现行,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讪讪的笑了,“摄政王什么时候来的啊?”
北修宴声音清冷,长腿一迈走了进来,“你夸我的时候。”
他的声音泠泠如水,却似一团火般烧得沈如周红了脸。
她努力回想着刚才的说辞,十分像一个女子在骄傲的说着自己仰慕的男子,霸气的维护着他的一切,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旁边的陆淮宁和妙冬赶忙俯身行礼。
“嗯,起吧。”
北修宴淡淡应了一声,视线扫过妙冬手上的香袋时,不经意停留了一下。
陆淮宁注意到了沈如周不自然的面色,刚刚还那么张扬的夸着师父,现在只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师父一眼。
他俏皮的一笑,拱手道:“师父,刚刚漂亮姐姐说跟您有要事要谈,等您良久,淮宁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说罢,他带着妙冬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回头给沈如周眨了眨眼,“姐姐,你不是等师父,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正好师父来了,你想夸什么就快夸吧!”
“咳……”
沈如周偷偷抬眼观察北修宴的神色,见他一如既往的淡漠,这才放下心来。
北修宴淡定的走过去,“等多久了?护卫说你有要事找本王,什么事?”
他撩了袍子坐下,漆黑的眸底看不出任何喜怒,好像刚才的一幕都没有发生一样。
“咳咳,”沈如周轻咳两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摄政王,我今日给百姓治病时听闻了一些事情,觉得跟城中的动乱有关。”
北修宴做了个手势,沈如周继续说了下去。
“我在那些百姓中听闻,之前京都知府许远道还是按照要求管理百姓的,发现有人感染了瘟疫就会立即隔离,并且封锁消息。所以此前京中形势还算平稳。”
“但是那天百姓暴动后,他却一反常态,把人抓回来后并没有进行隔离,而是把有病的没病的一起都关了起来。”
说到此处,沈如周在北修宴旁边的榻上坐下,“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许远道肯定有问题,我怀疑他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北修宴点了点头,语气沉着,“许远道背后确实有人,我已经派人去大理寺提审他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原来北修宴已经知道了?
沈如周有些懊恼,感觉自己刚才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
以北修宴的心机智谋,恐怕早就看出这个许远道有问题了,她竟还急匆匆叫人请他过来,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