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再未看他,低头将手中的剑收入剑鞘之中。随即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脸庞,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到在唐容锦面前时的温和,那几乎未曾泄露的杀意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调整好一切,他才转身向着来处走去。身后的土地悄无声息地开裂,将萨尔的尸身瞬间吞入地底,便是连面上染上鲜血的泥土都未曾留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虽被刻意放轻,在这寂静的林中却依旧明显。
唐容锦眸子未睁,开口问道:“见月公子这又是摘野果去了?”
见月将手中的树枝放下,顺手燃起了火堆,随即将手中的野兔架到了火上。
唐容锦鼻子轻嗅,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只已被洗净拔毛,开膛破肚的肥兔被竹签穿过,如今在火焰的炙烤下已经开始滋滋流油。
见月望着她忽而睁开的双眼,脸上的笑意深了深。“今日运气好,捕到一只兔子。”
唐容锦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往前蹭了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在火焰上冒着油
光的兔肉。
见月虽细致而小心地整理过,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已几乎不见,可前世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她却对那气味再熟悉不过。
她没去问他身上的血味,没去问短短两日数次外出是为何故,没去问方才的山脉震动是因何而起。
她只是定定地望着身前,顺手撒了一把孜然。
见月将兔腿撕下,递了过去。“给。”
唐容锦接过,低头轻轻嗅了嗅,面上表情愉悦不少。
“你内息的恢复速度倒是比我想象中快了不少。”
唐容锦默默吃着,没有回应。
见月将剩下的兔肉改了花刀,随即放在了她的身前。
“能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吗?”
唐容锦一怔,嘴中含糊不清。“我的?”
见月点了点头。
唐容锦敛眸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盐撒多了,有点咸。”
见月闻言乐了,将装满泉水的竹筒递了过去。“对不起,我确实极少自己做吃食,多担待。”
唐容锦接过水猛灌,亦是笑出了声。
“我是个孤儿。”
见月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
唐容锦的话音却未停,满不在乎,边吃边道:“我被生身父母丢弃,或者说,我像是从天而降的异世之人。”
“我被人从荒野捡回,成了那杀手组织中的一员,从小喝人血食人肉。”
“不过我运气还算不错,没有给别人杀我的机会,一直长到成年。”
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概括了她生死一线的十余年。
见月的
脸上再没有了任何表情。唐容锦笑望着他,甚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眸光浮动,隔着火光望着少女沉静的脸,咬了咬牙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