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占据同一个躯体,却是几乎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我们无法在神识内交流,甚至感觉不到半分对方的存在。只有在有意更换身体操控权时,能稍稍感应到对方。”
“就像叶子的两面,他在这面,我却在另一面。”
“怎么会如此”唐容锦有些难以置信,“你的灵魂寄居在他的灵魂内,留存于他的神识之中,应当可以很轻易的与他对话才对”
白应忱摇了摇头,无奈苦笑,“不知为何,他的神识内一片漆黑,如同一个巨大的盒子将一切笼罩。在其内望不到任何事物,便是连声音都无法传播出去。”
“当真像是一片虚无。”
白应忱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片,朝她晃了晃,笑道:“如今我们竟也用起这般幼稚的方式交流了,还挺有意思的,让我想起幼时在学堂时的场景。”
唐容锦向他手中望去,只见那不大的纸片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黑色的字迹,将整个纸片塞得满满当当。
唐容锦一眼便认出,那是她二伯的字迹。
她一时间有些哑然,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已经说过太多,却并不能宽慰他半分
白应忱依旧是笑着,将手中那叠纸片仔细收起,问道:“小锦儿今日来,可是找你二伯有什么事?”
唐容锦今日来确实是有事,柯灵学院众人找上门来,她既然答应了三日内给他们答复
,便不能反悔。
只是她不久后就要启程去往妖月涯,又实在没有心力去管理柯灵学院。
二伯倒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他们如今这般她却有些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去帮忙。
“怎么了?”
白应忱有些奇怪地望着她,“有什么困难就与你嫂嫂哥说,我们惨是惨了点,但还不至于就此废了。”
唐容锦被逗乐了,如实相告:“柯灵学院的院长先前被我杀了,其内的导师们又全部被先院长骗去送了死。如今柯灵学院内仅剩一群无人领导的学生,他们又不愿转学去往圣翼学院”
白应忱点了点头,“你是想让你二伯去当那院长?”
唐容锦应道:“先前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你们的情况”
“无碍。”白应忱摆了摆手,“我这便回去与你二伯说一说,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白岛已经不需要我了,唐家与凌门更是不需要担心,我正愁接下来没有事情做了呢。”
唐容锦定定地望着白应忱离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许久。
白陆虽再也无法修炼,只是如今白岛新一任岛主的人选并未确定,几人现在依旧住在主阁之内。
白应忱踏步来到阁楼顶,将侧面的窗户打开,让傍晚带着凉意的风从窗口吹进。他端坐在桌前,将一张白净柔软的宣纸铺在桌上,低头一笔一划认真写着。
烛火摇曳,夜已然深了。
白应忱伸
了个懒腰,将铺满黑色字迹的宣纸抬起,轻轻吹了吹,随即仔细地将它压在了桌上。
他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信步来到铜镜前坐下,缓缓叹了口气,呆坐在原地。
这一愣神便愣了许久,直到眼睛充血干涩,他的身子才稍稍动了动。
望着镜内早已刻入骨髓的容颜,他神色无比认真,抬手一笔一笔在镜中勾勒出脸颊流畅的线条,随即轻轻低头,烙下了无比虔诚的一吻。
这几日经过几人的激烈探讨,还是决定给唐容锦一个虚职当当,给了她柯灵学院副院长的职务。
有唐流风作为院长,斩空几人作为助教,再从御风大陆中挑选合适的强者作为导师。
唐容锦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甩手掌柜的活她比谁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