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锦相信他并未说谎,毕竟那双干净的眸子怎么也做不得假。她倒是许久未曾遇到如此心思纯净之人了,实在难得。
“观澜倒是个好名字。”
“嘿嘿”顾观澜笑得腼腆,抬起手有些无措地挠着脑袋,“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自我有记忆起便一直在这大山中,也不知道此生能不能有机会去看看大海”
“会有机会的。”唐容锦笑着说,“一直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顾观澜将她带回了屋,又将门阀紧紧拉好,避免风从门中灌入,这才回道:“自我记事起便是一个人了,山下的阿公阿婆们都不太喜欢我,我便自己搬来这里住。”
他笑得真切,并未心存半分芥蒂,“其实自己在这半山腰我并未觉得害怕,只是有些时候会有些孤单。”
唐容锦默然,转而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你晚上都不点灯吗?”
原本在屋外借着那稀薄的月光,还能勉强将四周照亮。现如今两人回到了屋内,大门紧闭,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月光更加难以透入,导致整个屋内漆黑一片。若不是唐容锦的紫眸特殊,必定无法视物。
可这顾观澜可没什么特殊的能力,现在的他与盲人无异。
顾观澜闻言,当下有些赧然。“对不起,他们说烛火要用金币去买,我采药材赚的不多,总归晚上也是回屋睡觉,有
没有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现如今却是委屈了你,我明日”
唐容锦有些好笑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她从琉璃戒中取出了一块拳头大的萤石,不大的屋子瞬间亮如白昼。顾观澜有些惊奇地望着它,眸中尽是细碎的光亮。
然而他的面色却是有些严肃起来,“初见姑娘时我便知姑娘的身份绝不寻常,此次伤重可是遇到了什么仇家?”
唐容锦点了点头,“你说你是在崖底寻到我的,那在我旁边,可有看到别的什么人?”
顾观澜却是没有犹豫,笃定地摇了摇头,“崖底的湿度最适宜腐草的生长,我每日都会前去采摘。我很确定,那日崖底仅有你一人。”
唐容锦了然,三日前自己制造的那场爆炸,其威力不亚于一个法宗的自爆。如此强悍的冲击下,估计摘星城内的所有人都在爆炸后自由落体而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
顾观澜见她敛着眸不说话,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还未曾问过姑娘芳名当然,若是姑娘不愿”
“唐容锦。”她扭过头来望着他,似是怕他没听清,再次重复道:“我叫唐容锦。”
“阿锦。”顾观澜瞬间笑了起来,那双如孩童般干净纯粹的眸中溢满欢喜。他生得不似寻常山野之人那般粗犷,反而异常白净,倒不像是他所说的从记事起便生长于此。
俊秀的脸
庞微微低垂,没由来的给人带来一股暖意。他走到木床前细致地整理好被褥,随即闪身让开,“时候不早了,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