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是宁明城审的,宁明城你应该很熟悉。”
周北辰扫了他一眼,宁明城可是因为宁家一个姑娘没了一切。
根本原因,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人就是眼前这位。
他虽然隐秘,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燕王摇头,继续翻看着:
“这案子你不觉得很牵强吗?
一切看起来都经得起推敲,但细看全是漏洞。”
“说!”周北辰来了兴趣。
燕王看了他一眼,随后低着头边看卷宗,边说道:
“一个喝醉酒的人,要闹事,怎么还能想到先下迷药?而且既然能下迷药成功,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是下老鼠药毒药这些,为什么又要半夜去用钩子勾住对方的脖子拖行放血?
以上就算是他没喝得全醉,脑子还清醒知道先下药。下药是在傍晚,杀人是在深夜。你说一个喝了不少酒的人,深夜的时候还能醒得过来去杀人?”
周北辰一想,就知道问题了。
的确不符合常理,上面写凶手喝得酩酊大醉。
酩酊大醉的人脑子早就一片浆糊,怕是连自己都不记得更别说想到下迷药杀人这些。
人喝醉的情况下,怨恨会放大,会想报仇。
但绝对不可能还能想得这么周全去杀人。
喝醉后要去寻仇,估计是直接拿着武器摇摇晃晃冲上去才对。
周北辰抬头看向燕王,一脸的赞赏:
“王爷可以啊,第一个案子就发现了漏洞。
看来这宁明城真的是个草包,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发现。”
燕王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案子的各种卷宗。
这案子发生在八年前,时间不算长,应该还能找到凶手。
毕竟那无辜的屠夫已经伏法,凶手肯定以为自己安全,说不定心里正嘲笑着官府愚蠢。
“王爷觉得凶手会是谁?”周北辰开口问道。
“不知道。”燕王摇头:
“但大概有个大致范围,比如金家死后谁获利最大,可以查查。
同时也可以查查附近一带,自从金家人死光后,谁家忽然变得有钱。”
“你为什么这么猜?”周北辰好奇。
燕王的推理没任何问题,逻辑思维很强。
像逻辑思维强的人,若是布起局来,自己哪天忽然身在了局中被设计了都不知道。
想到这,周北辰心一突。
他们恐怕已经深在了局中。
所以这会看向燕王时,他眼神多了一抹防备。
“上面不是写了吗?金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家财颇丰。但在案发后金家的钱财全没了。
而那被冤枉的屠夫在供述书上说,钱他都花了。
屠夫一天不到就落案了,加上醉酒的时间。这么短时间,几百两银子他花哪了?
卷宗上也没写明这笔钱他花到了哪,又有谁作证。
这屠户很倒霉,应该是被宁明城屈打成招的。”
说完之后,燕王吐了一口气。
咬牙,“宁明城该死,居然屈打成招。”
为了所谓的破案,居然屈打成招,用严刑逼供对方承认。
“王爷分析很精彩,从一条简单线索推出这么多东西,王爷你不简单啊。”周北辰一脸赞赏。
燕王苦笑,“班门弄斧而已,这些怕是周大人早注意到了,周大人就莫要嘲笑我卖弄就行。”
周北辰摇头,“王爷谦虚了,我其实并没在意这个案子,所以根本就没注意看。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王爷你真的很厉害。”
燕王挥手,“接下来善后事情该交给周大人了,这份清白虽晚了八年,但也该还给他的家人。”
“王爷放心,这案子我后续会让人跟进,还无辜枉死者一个清白。”周北辰严肃点头。
死者需要安息,生者需要抚慰。
说完,立即喊来人让他们去把宁明城给抓拿归案!
而就在此时,文书带着人搬来了剩下其他案子对应的箱子,同时也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装木家案子卷宗的箱子不见了。
文书苦笑,“都过去了二十年,搬来搬去的,就不知道放那了,我翻遍了仓库找不到了!”
周北辰皱眉,“继续找,就算是翻遍整个刑部也要找出来。”
他为木家案子而来,没卷宗怎么推敲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