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渝虽是在耐着性子哄柳沐倾,却并不代表他能任由对方骑到自己头上。
听闻此话,再感受到柳沐倾鄙夷的目光,林霄渝的神色瞬间僵硬,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柔:“沐倾,我知先前是我对你不住,但我终究是你的夫君,你身为妻子,无论如何都不该这般对待自己的夫君。”
说着,又摆出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次你尚在气头上,我便不同你计较,但下不为例,你万不可再如此任性。”
柳沐倾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世子如此遵规守矩,又见多识广,不知可曾见过自己这般窝囊的夫君?
一个护不住自己的妾室孩子,斗不过外室子,闯了祸,却只能靠妻子变卖嫁妆贴补的窝、囊、废?”
在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柳沐倾还刻意拖长了语调。
等这三个字音落,林霄渝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眼睛猩红地死死盯着柳沐倾:“柳沐倾,你放肆!”
柳沐倾非但不惧,还反迎上林霄渝的视线,十分挑衅地道:“世子若真有这般胆识,不若去与老夫人、与侯爷,与那尚未回府,便将你彻彻底底比下去的私生子斗上一斗!
也好叫妾身瞧瞧,自己的夫君究竟是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说罢,柳沐倾转身便走。
林霄渝紧攥着拳头站在原地,心中恨不能冲上去对柳沐倾动手,但脚下却又像是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柳沐倾说的话不仅刺痛了他的心,也戳中了他的痛处。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让他无法反驳的事实。
林霄渝站在原地,整个人胸口起伏,如同一头困兽,胸口情绪激荡,却无法发泄分毫。
正此时,寿安堂的一位妈妈拦住了柳沐倾的去路:“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落樱阁问话。”
柳沐倾刚刚虽表现得十分激动,实则内心毫无波动,顶多就是觉得这渣男太恶心了些。
此时面对着寿安堂的人,她不得不重新调动起演技,露出副余怒未消的神色,语气略有些僵硬地问:“既是祖母问话,直接去寿安堂便可,为何偏要去那落樱阁?可是与楚姨娘有关?”
那位妈妈觑了眼柳沐倾的神色,摇头道:“回少夫人的话,老奴只是前来传话,旁的并不知晓。”
柳沐倾顿了顿,转头对梅霜道:“你先将我的行囊送到马车上去,我去去就来。”
梅霜有些担忧:“少夫人,不需奴婢陪您一起去吗?”
柳沐倾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此事我心中有数。”
随即转头对那妈妈道:“有劳妈妈带路。”
林霄渝此时虽心中仍是盛怒,但咬了咬牙,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柳沐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前头带路的妈妈,这人她未曾见过,大抵又是老夫人新找来的。
自己接连除掉老夫人身边几位妈妈,老夫人竟都未将沁玉调到身边伺候,也不知她是太过在意沁玉这张底牌,不想让其轻易露面,还是因嫌弃对方曾经的身份。
没一会儿功夫,柳沐倾一行人便来到了落樱阁。
刚踏进院门,便听到里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那位妈妈走在最前头,朝里面喊了一声:“少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