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非但没能揪住柳沐倾的小辫子,反倒被她的所作所为羞得无地自容。
即便这些都可抛开不谈,那这一千两银子他又该如何应对?
沈亦安见林霄渝半晌没有说话,又开口催促道:“世子可是在等京兆府的官差来做个评断?
如此也好,这契书才是去京兆府留了底的,上头的掌印也是世子夫人亲自按上去的,待官爷一查便知。”
林霄渝一听,瞬间慌了:“不……不必,此事既然是场误会,那本世子便不多计较,就此作罢便是。”
沈亦安嗤笑一声:“此番世子如此不管不顾闹上一场,损毁的可不只是世子夫人的清誉,还有我‘美人妆’的声誉。
世子夫妻二人之事沈某一个外人不做多问,但‘美人妆’的损失沈某却不能不管。
故而此事可不是世子轻飘飘一句话便能作罢的,还请世子先将这一千两银子赔上,再作罢不迟。”
说着,沈亦安将契书摊开,指着上头相应的条款给林霄渝看。
瞧着那契书上明晃晃的字眼儿,林霄渝急得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沈亦安淡然一笑:“可是世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太过着急,身上未带够银子?不妨事,沈某这便差人将这契书送去侯府。”
林霄渝绝望地深吸一口气,眼下若是不想惊动官府,也只能如此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如此便劳烦了。”
柳沐倾从“美人妆”跑开后,便顺道去南街逛了逛。
毕竟要不了多久,便有一千两银子到账,这些银子用来置办些喜欢的物件再合适不过。
这些物件倒不是用于侯府,而是用于布置葡萄庄子的。
往后她要在庄子上待的时日还久,自然要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扮一番。
另外,还得给林管事和庄子上的下人们添置些东西,这些人做事尽心尽力,得些好东西也是应当的。
这么想着,柳沐倾便开启了买买买之路。
另一边,“美人妆”的伙计将那契书送到寿安堂的时候,老夫人气得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林霄渝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自己只说叫他小心着些柳沐倾,他竟是不管不顾跑到“美人妆”去,还当众将事情闹大了!
他这是铁了心想叫外人看他们武安侯府的笑话不成!
老夫人气得心肝疼,再看到那一纸契书,更是脑瓜子嗡嗡的。
她本不想掏这一千两银子,但那伙计说了,若是侯府不愿如约赔付,那便只能将此事告到京兆府去。
老夫人这般精明的一个人,自然能拎得清这其中利害关系。
在一千两银子和整个侯府名誉之间,她纵然心中怄得厉害,也只能选择保全侯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