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渝乖乖压低了声音:“祖母,是孙儿唐突了。孙儿听闻祖母先前受了些惊吓,特来探望祖母。”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毛笔:“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林霄渝想到先前祖母交代他认真读书,莫要流连后院,一时间心下不免有些发虚。
“是……是听府上下人提起的。”他含糊地道。
老夫人哪会瞧不出他那点子小心思,不过倒也没戳穿,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林霄渝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便嗅到一股和柳沐倾身上差不多的气味,若有若无的,因夹杂着熏香,反倒更显几分怪异。
再看看老夫人,她头发尚未全然干透,莫不是刚沐浴完?
林霄渝这么思衬着,便忍不住开了口:“祖母,孙儿有一事不明。”
老夫人抬眸看他:“何事?”
林霄渝环顾着四周道:“孙儿闻着这佛堂中,似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怪异气味,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老夫人面色一沉,原本她以为林霄渝会问些礼佛之事,或是近来学业上遇到的困惑,没曾想他竟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真是叫人失望。
“你身为武安侯世子,不去想着如何保家卫国,不去读书上进,以稳住侯府基业,却关心这等可有可无的小事,实在让人失望!定是你母亲太过娇惯于你,才会将你养成这般不思进取的模样!”
被如此训斥,林霄渝立刻心虚地低下头:“祖母教训得是,都是孙儿的错。”
见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老夫人心下愈发失望,但思及这孩子毕竟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到底还是缓和了态度:“也怪我从前久不在府中,未能尽到管教之责。你如今年岁尚轻,往后多勤勉些,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林霄渝感激地看着祖母:“多谢祖母,孙儿定当日日苦读,不辜负祖母期许。”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几日,我要专心为你母亲超度,你若无事,不必日日来寿安堂请安。”
想了想,老夫人又道:“沐倾那边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你可去悦兰苑陪陪她。
有些话本不该祖母说,只是如今你母亲不在了,祖母难免要多唠叨两句,你虽年轻,但也莫要仗着自己年轻气盛便蹉跎自己的身子,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莫要只顾眼前。”
先前老夫人是想着孙儿若要成大器,便不该日日沉浸在那温柔乡中,只是眼下瞧着,霄渝这孩子也不是个肯上进的。
与其将整个侯府压在他身上,倒不如让他早早生下嫡嗣,以图侯府日后。
再者,柳沐倾如今事事拔尖要强,不肯服软,无非便是因着尚未诞下侯府子嗣。
只要她将来为霄渝生下个一儿半女,自然便能收了心,全心全意为侯府操劳。
到了那时,她又何愁拿捏不住这个孙媳妇儿?
林霄渝又怎会不明白祖母的意思?
这是要他莫要纵欲,只是如今楚韵儿怀有身孕,秋姨娘他已有些失了新鲜感,也就只剩下一个柳沐倾,纵然他日日留宿悦兰苑,也不算是纵欲过度吧?
不过听到祖母准许自己去悦兰苑,林霄渝还是十分高兴的:“多谢祖母挂心,孙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