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冯妈妈还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我都说到这里,怎么冯妈妈还未想起那些事来?
看来我得去趟寿安堂,兴许在祖母面前,冯妈妈才能记起那些事来。”
冯妈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瞧着柳沐倾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全然不像是有意诓她。
只是,事情已是过去了几十年,柳沐倾又是从何处打听到的消息?
冯妈妈心中直打鼓,说话也没了底气:“老奴愚钝,还请少夫人明示。”
柳沐倾淡淡一笑,这才对嘛,孺子可教:“冯妈妈,那些毕竟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我也不想在祖母面前多提。
只是我这些日子太过劳累,实在是腾不出心思再去学那宫里的规矩,还望冯妈妈能在祖母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至于其他的事,那便一笔带过。”
冯妈妈算是听明白了,柳沐倾这是以当初她被赶出宫一事谈条件来了。
当年,她的确不是心甘情愿出的宫,也不知那时她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被人告发到皇后娘娘那里,说她中饱私囊,私底下敛了不少不义之财。
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会轻饶,原本是要将她打断了腿扔出皇宫的,恰逢德妃娘娘生产,她出了不少力气,也算立了功,最后便免了她的皮肉之苦,直接驱赶出宫。
为了堵住这个消息,她当时几乎散尽家财。
可即便如此,她后来也只敢投靠一位在京城没什么名头的武官家的夫人,做了对方身边贴身服侍的妈妈。
只是眼下这出戏,冯妈妈依旧拿捏不准,兴许柳沐倾只是胡诌八扯想要诓一诓她也不一定。
冯妈妈试探性地开口道:“少夫人的心意老奴已然了解,少夫人日夜辛劳,为侯府殚精竭虑,老奴自当在老夫人面前如实禀报,只是……
老奴多嘴问一句,少夫人是如何得知当年宫中之事的?”
柳沐倾一边将昨日夜里送来的经书整理妥当,一边应付道:“冯妈妈,我方才不是说了吗?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做的那些事都能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如今,我能知晓这些事,不也是情理之中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与冯妈妈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冯妈妈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冯妈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压根就没想到柳沐倾竟真的对当年之事了如指掌,这人竟然知晓那事与皇后娘娘有关!
虽后面发生的事柳沐倾未明说,可只这一点,便足以叫冯妈妈心惊胆战。
只是她左思右想,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又怎会知晓当年发生的事?
莫不是柳沐倾在宫中安插了眼线?
且这眼线的来头定然不小,说不准还是在宫里混迹多年的老人。
冯妈妈被自个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此一来,她倒是被柳沐倾结结实实地攥了个把柄在手上。
日后,她不仅要受制于老夫人,竟还要受制于柳沐倾!
说话间,柳沐倾已经整理好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