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气得压根痒,却又不能动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柳沐倾:“你是如何知晓此事?”
柳沐倾却不着急,先是唤来下人,将这地上的狼藉打扫一番。
她则是不紧不慢地道:“母亲不必纠结儿媳是如何知晓的,只是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实属常事,在外头养个外室,生个私生子私生女之类的,也很常见,母亲不必过于忧心。
退一步讲,父亲到现在都还未将那外室女接回府来,不还是说明他还在意母亲嘛?
眼下母亲仍是这侯府当家主母,只要母亲还在,那外室便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母亲说是与不是?”
柳沐倾是故意当着下人的面说的,那下人低着头清扫地上的杂物,头都不敢抬一下。
陈氏是个好面子的人,她怎能允许下人看自己的笑话,开口便将那婢女赶了出去:“滚出去,若是敢多说半个字,我打断你的狗腿!”
婢女听闻,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柳沐倾安抚着陈氏:“母亲多虑了,她不过一个婢女,怎敢妄议主子的事?就是可惜了这猪蹄汤,母亲可是因为父亲的事吃不下饭?”
陈氏怒目圆瞪:“你也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滚!”
柳沐倾理了理裙角:“这一双腿长在我身上,它们不听母亲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况且我也是为母亲忧心,气大伤身,母亲为了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忧心,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母亲,你不如学学我,大方些将那女子接回府来,顺道再给父亲多纳几门妾室,如此才是身为正妻该有的气度不是?”
柳沐倾的话仿佛如一把把匕首,一刀刀划在陈氏心头。
又像是一个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她脸上。
当初林霄渝带着楚韵儿回府之时,她也觉着男子三妻四妾实乃再正常不过之事,可如今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眼下柳沐倾处处嘲讽她,她虽心中怨愤,却连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柳沐倾笑意吟吟地看着陈氏:“母亲,你说父亲是何时开始养的外室?母亲你精明一世,怎会丝毫没有察觉出来父亲的异样?”
陈氏茫然地看着前方,她怎会没有一点察觉?只是,她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林舟忙于政事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纵然他再是日理万机,也不可能真的一点空闲的时候都没有,无非是她自己蠢,才会半点都没察觉。
陈氏心中绝望,是她太过信任林舟,才会酿成如今这番局面。
柳沐倾接着说道:“母亲,这日子啊还得往前看,当初世子也是这般带着楚姨娘回了府里,儿媳不也接受了吗?
如今儿媳过的也是不错,母亲若是心里有想不开的地方,还是要多同儿媳说说,儿媳好开导开导母亲。
说来也是巧了,父亲在外面养外室,养私生子,对侯府不闻不问,将宠妾灭妻做了个十足十。世子偏也如此,还真是得了父亲的真传呐。
就是可怜了咱们二人,身为正妻,却不得夫君珍视,实在是可怜可叹。母亲,你我处境如此相似,才应该多交交心,不是吗?”
陈氏却只觉心头堵得厉害,柳沐倾的处境她自然清楚,但她却没料到自己也会落得这般境地,当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