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书狠狠瞪他一眼,不悦地道:“本王哪里不好了?本王现在分明好得很!”
史政然现在正心急火燎的,也没心思奉承人,缓了口气后,便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顾景书起初还不甚在意,可等听到最后,面上已是一片冷凝。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史政然,眼神中隐含杀意:“此事是你抖露出去的?”
史政然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此事下官也有参与其中,又怎可能以身涉险,出卖自己?”
他其实是想说自己对晋幽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背主之事?
可思及王爷对自己还存有些误会,这才不得不改了口。
顾景书闻言神色果然稍缓,不过很快便再次阴沉了下去:“你先前不是同本王说,那女子不过出身寻常人家,此事决计不会有任何闪失吗?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史政然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先前听闻那桩道姑卖药害人的案子竟牵扯出十数条人命,便动了歪心思。
一来,这样的大案子,只要能够查出个叫圣上满意的结果,便是大功一件。
二来,这桩案子里可是牵扯不少达官贵人,若真想实打实的查案,这确实是块烫手的山芋,但若只是想蒙混过关,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仅能从中捞上不少好处,还能借机攀附权贵,可谓一举两得。
只是那案子一开始便是卓文远查的,他想要插手进去也是不容易。
便是在此时,他听闻这桩案子竟然牵扯到了晋幽王的一房妾室身上,这才脑袋一转,想到了个一石二鸟的好法子。
他主动上门为顾景书分忧,保证只要这件事由他来查办,定然不会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人身上。
顾景书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便做主将此案从卓文远手上,移交给了史政然。
可就是这么一件他不曾放在心上的小事,如今却像是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脚上,砸得他疼痛难忍,砸得他措手不及。
他如今真是后悔,怎么就将此事交给了史政然这个蠢货!
“此事原本一直好好的,现今都快结案了,可谁知京城怎么就传出了这样的谣言,还闹到了陛想明白这原本顺顺当当的差事,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儿。
顾景书气得拿起桌上茶杯便往史政然身上砸:“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史政然被砸了也不敢躲,只挂着一身茶叶狼狈地道:“王爷,陛下限下官三日内查清此案,如今可怎生是好?”
“怎生是好?”顾景书气得眼睛都在往外冒火,“依本王看,直接将你拖出去斩了便很好!”
史政然赶紧跪了下来:“王爷,下官确实蠢笨,但下官对王爷的忠心却是真的!求王爷救下官一命!”
顾景书也知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虽觉得史政然死有余辜,但若牵扯到自己身上,那便只能留他一命了。
他皱着眉沉思片刻,随即眸光狠厉地道:“冤有头,债有主,可若这冤屈都没了,还有必要找到源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