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宸德帝仍无反应,顾廷墨又阴阳怪气地添了一把火:“若父皇执意不肯查清此事,儿臣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老四乃是宣贵妃所出,更得父皇宠爱也是应当的。”
宸德帝沉默半响,最终沉声道:“刘公公,你且继续念下去。”
听闻此话,顾廷墨满意地勾起唇角,看向身旁脸色难看的顾景书:“四弟,咱们可是亲兄弟,我又是你兄长,你定然不会害我的吧?”
闻言,顾景书的面色绷得更紧了,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顾廷墨直接笑出了声:“四弟如今怎么不说是我误会了你?”
顾景书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刘公公颤颤巍巍地拿着折子,似是年纪大了,声音也微微发抖:“管事李四已畏罪自杀,大理寺从李四屋内寻得那二百两银子,及……一封按了晋幽王私印的密函,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恳请陛下圣裁。”
顾景书悬着的心终是死了,宸德帝如今是想护也护不住他了。
顾廷墨故作百感交集地长叹一声:“四弟啊四弟,你我二人可是亲兄弟,三哥不知哪里得罪了四弟,四弟竟不惜残害一个无辜生命,也要置为兄于死地!”
顾景书冷汗岑岑,虽那证物尚未查验,但对方既然做了这局,便不可能不思虑周全。
果然,等那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封印着自己私印的密函。
若是旁的物证,他还能说是下属蒙骗所为,但那私印,乃是他贴身保管之物,他想要推脱责任都寻不到能顶罪的人。
“你身为弟弟,做了错事便该担着,还不快向你兄长赔罪!”宸德帝厉喝一声,看似是在指责顾景书,实则是明晃晃的偏袒。
顾景书反应极快,转身利索地对着顾廷墨跪了下来:“三哥,是弟弟一时行差就错,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三哥一向宽厚仁德,便看在弟弟是初犯,饶过我这一次!往后我定不会再做出此等错事!”
顾廷墨一听,这是要在皇帝面前逼他原谅啊。
他故作沉痛地道:“四弟,你这一跪,我本不敢当,但手足相残乃是皇室大忌,此番你不仅伤了手足之情,更是寒了父皇的心。
再者你残害无辜女子性命,便是不遵我朝律法,蔑视皇权,如此既是对父皇不敬,也是陷父皇于不义。
此两桩大罪压在四弟头上,我实在无颜劝父皇轻饶于你!”
既然你非要来逼我,那我也只好逼一逼你的好父皇了。
晋幽王闻言面色一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了。
宸德帝虽厌恶顾廷墨至极,更不愿受对方所挟,但在臣子面前,他也只能保全自身颜面:“老四,你可知罪?”
顾景书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只颓然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错,儿臣一时动了歪心思,才酿出这等祸事,儿臣甘愿受罚。”
顾廷墨心知宸德帝疼爱四子,怕是会轻罚,故意求饶道:“父皇,那不过是个普通女子,死了便死了,可不能让四弟因一个寻常女子的死,而受了重罚。”
顾景书气得牙根痒,此人明面上在替他求情,实则分明是在逼迫父皇不得不对他施以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