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喘了口粗气,神色十分不虞:“让她赶紧进来,少在外头丢人现眼!”
赵妈妈心领神会,刚打开门,柳沐倾便直奔榻上的陈氏而去。
陈氏厌恶地瞪了一眼柳沐倾:“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少夫人,如此大惊小怪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柳沐倾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母亲,并非儿媳不懂礼节,只是事关重大,儿媳不敢耽搁,这才铆足了劲赶在第一时间跑来告知母亲,还请母亲定夺。”
陈氏一听这话,又见柳沐倾手中捏着张纸,心下顿时了然。
柳沐倾到底还是年轻,纵然方才在自己面前如何嚣张,可眼下遇到了难事儿,不还是得向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请教吗?
侯府离了她,那可是要散架的。
陈氏心中这般想着,面上都忍不住露出几分倨傲之色。
“沐倾,遇到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如此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要我说,你就是太过年轻鲁莽,还得多加练习才是。”
柳沐倾头点地像拨浪鼓一般,附和道:“母亲说的极是,儿媳一定多加历练,不叫母亲失望。只是今日之事,儿媳也是第一次遇到,儿媳不敢擅作主张,还请母亲帮儿媳拿个主意。”
陈氏仰着头,嘴角轻蔑的笑意溢于言表:“你姑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沐倾一本正经地答道:“母亲,后厨的两个粗使婆子打起来了,咱们应当怎么处置?”
陈氏一听,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这般心急火燎地往自己这边跑,竟不是为了账目之事,而是因着……后厨的两个粗使婆子?
陈氏都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急匆匆跟进来的朱妈妈也是一愣,少夫人不是要为着铺子的亏损来请教夫人吗?怎地突然就成了是为了两个粗使婆子间的小嫌隙?
柳沐倾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氏:“母亲,您怎么不说话了?可是事情太过棘手,母亲一时也未想到对策?”
陈氏深吸一口气,揉着额角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现今真是不想再多看柳沐倾一眼,甚至只要感觉到她在自己身边,就觉得浑身难受,令人作呕。
偏偏柳沐倾是装模作样的来向她讨教的,若是她不支个招,只怕又要遭人闲话。
万一柳沐倾这个贱人再跑到侯爷那里告状,岂不是又要生出事端。
罢了,罢了,暂且忍她这一次,反正往后还有的是苦日子等着她。
陈氏缓缓睁开眼睛:“沐倾,这种小事,你当学会自行处置,无需向我讨教。不过,念在你刚接手府上中馈,母亲便教你一次,你且问清他们因何缘由打了起来,理清楚对错,再行处置即可。”
柳沐倾很是认真地听着,面上尽是感激之情:“儿媳多谢母亲指点,儿媳这便前去询问缘由,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