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柳沐倾听见这话,一定会坦诚作答,并非是她嚣张不起来了,而是这次她改变策略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长公主府,柳沐倾下车后第一件事,便是满脸急色地对前来迎接的下人道:“你切莫将我乘坐下人马车前来之事告知旁人,我的名声是小,可若被人知晓此事乃是我婆母特意安排,定会让她遭人诟病,你可明白了?”
迎客的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隔了片刻,才总算顺利领会了这番话的意思,顿时拿怪异的目光看向一旁刚下马车的陈氏。
柳沐倾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陈氏自然也听到了她方才那些话,一张脸顿时铁青起来。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拿威胁的眼神去瞪柳沐倾。
柳沐倾像是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后退一步,脸色惶恐地道:“母亲,我并非有意将你苛待我之事告知外人,只是担心长公主府的下人见此情状,会在外头胡言,这才急着解释,还望母亲莫要生气。”
陈氏被气得差点仰倒,不过依然没有开口。
并非她不想惩治了柳沐倾,只是如今在长公主府外,不仅有府上的下人在,更有许多宾客在附近,她若当真与之闹僵起来,最终丢脸的还是她和武安侯府。
“柳沐倾!你怎么敢如此胡说八道?”林浅柔可没有陈氏那样的定力,加之心中对柳沐倾本就记恨,忍不住气急反驳道,“我母亲何时苛待于你了?分明是你目无尊长,处处惹母亲生气!”
“是是是,大小姐说得都对,”柳沐倾连连点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母亲从未苛责过我,大小姐也并未故意推我入水,害我高烧不退,这些都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我胡言乱语。”
“你!”林浅柔气得直指柳沐倾鼻尖,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去,急得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一阵潮红。
“够了!”陈氏厉喝一声,心头恨不得立刻将柳沐倾千刀万剐了,“还不快跟我进去!”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柳沐倾竟然在外府下人面前说出这种荒唐话,她还要不要点颜面了!
若被柳沐倾知晓陈氏心中所想,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家丑不可外扬?
她和这帮子渣渣可不是家人,又谈何家丑外扬?
况且就算真的是一家人,这种用阴损手段算计她的所谓家人,不要也罢,难道还指望她这个受害者帮他们遮丑不成?
简直是天方夜谭!
进了长公主府,便另有下人将三人引去了诗会所在之处。
因是寒冬腊月,天气寒凉,长公主便将诗会设在了一处宽敞的阁楼之上。
偌大的阁楼被分为左右两处,一处招待男宾,一处招待女宾。
两处虽用屏风隔着,但影影绰绰间,反倒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羞涩感,尤其是对那些未婚男女来说。
柳沐倾本就是为了看戏而来,对诗会本身并没什么兴趣,进了阁楼,便寻了处僻静的角落坐下,开始品尝桌上摆着的瓜果点心。
不愧是长公主操办的诗会,桌上摆着的都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新鲜水果,像葡萄、蜜瓜,味道竟还都不错。
柳沐倾正吃东西吃得开心,就见雀二扑闪着翅膀落在了窗棂上。
“姑娘姑娘,你先前可曾见过承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