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庄村,大约有八百多口人,姓周的占了六百多人,另有三四个姓氏占了二百多人,由于周氏是大姓,村里所有的事务,都以周氏为主。
周长业只是村长,并不是家族长,家族长是周忠顺,是周长业的一位远房堂叔。
周忠顺已经七十多岁了,虽然周家还有几位比他年老的,但那些老人都八十多岁了,不是老糊涂,就是行动不便,所以周忠顺是家族长。
周忠顺之所以成为家族长,不但是年龄老,辈份长,而且是因为他受村里人的敬重。
他之所以受村里人的敬重,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儿子是为保护村子牺牲的。
周忠顺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周长江。
二十年前,附近闹土匪,有一股悍匪冲进周庄,烧杀抢掠,周长江率领村民抵抗土匪,虽然把土匪打退了,保护了全村,但是,周长江和妻子牺牲了,只留下一个刚两岁的女儿。
就因为周长江为村里做出的牺牲,周庄人才更加敬重他的父亲周忠顺。
当周长业在村里拿着铁皮喇叭,动员周庄人参加皇协军的时候,就有不少村民来找周忠顺,要周忠顺想办法,拿主意。
周忠顺让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马上反抗,而是让大家瞒着村长周长业,召开一个秘密会议。
参加会议的人,除了周家的几位德高望重的村民,另外几个姓的家族,也要派代表参加,共商事关本村的大事。
会议在周家祠堂召开,时间是晚上。
石中慧的丈夫周长春,既是知识分子,又是校长,还在本村颇有威信,他当然也是参会者之一。
就在周长业带着乡丁抓捕石庄人的时候,周敏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为驴二和秀兰包扎伤口的母亲。
周敏气愤的说道:
“娘,二哥,秀兰,周长业那个汉奸王八蛋,把石凯石金抓走了,不但抓走了他们,还抓走了两三个石庄人,听说还要把附近村里所有年轻力壮的石庄人,全部抓起来,去给鬼子建炮楼,而且炮楼就建在石庄。”
驴二大怒,骂道:
“狗日的鬼子欺人太甚!用大炮轰炸了石庄,杀害了石庄的村民,现在竟然还要逼迫石庄人,在自己的村子上给鬼子建炮楼,这是杀人诛心,太恶毒了!我去跟鬼子拼了!”
驴二说着,从床上挺身而起,但他刚一起身,牵动了右肩的伤口,疼得一皱眉头,闷哼一声,额头泌出了冷汗。
秀兰更加愤恨,气得胸膛起伏,脸色惨白,也要挣扎着起床去跟鬼子拼命。
石中慧虽然也很气愤,但她比较冷静,劝慰道:
“二子,秀兰,你们的伤还没好,别激动,免得伤口绷开了。”
“刚才我看到了,鬼子和二鬼子,来了两大车,至少二三十个,还都带着枪,你们现在过去,不是拼命,而是送死!”
周敏焦急的说道:
“娘,就是送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子汉奸把石凯他们抓走啊!我已经跟彪子他们几个说好了,要一起打鬼子杀汉奸,只要我们冲出去,鬼子汉奸出不了咱们村!”
“就算鬼子汉奸有二三十杆大枪,咱们周庄有八百多村民,拼着死上一些人,也要把这些鬼子汉奸全部杀死!”
石中慧冷静的说道:
“不行,咱们村里有妇女儿童,有老弱病残,一旦打起来,吃亏的是咱们。”
“再者说,就算拼着死一些人,把这二三十个鬼子汉奸杀死了,将会来更多的鬼子汉奸,会来更多的长枪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