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冰儿和金燕子道别之后,跟着高亮走出燕子坞。
高亮在前,抬着箱子的两个士兵在后,汪冰儿又跟随在两个士兵的后面,一起走出燕子坞酒楼的大门。
高亮命令两个士兵,把铁箱子放到吉普车的后厢,然后请汪冰儿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两个士兵坐到后排,他跳到驾驶员的位置,亲自开着吉普车,向城门行驶。
到了城门口,自然没人检查高亮等人,高亮开着吉普车,径直向城北行驶。
出了城门之后,汪冰儿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但刚出城门行驶了一会,高亮就停下了吉普车,跳下车来,并掏出手枪,向后车厢走去。
汪冰儿大惊,连忙跳下车,跟了过来,说道:
“高哥,你要干什么?”
高亮笑了笑,不说话,打开后车厢,用手枪敲了敲铁箱子的一角,估算位置之后,“啪”的一声,开了一枪----
驴二被关在铁箱子之中,动弹不得,铁箱子密不透气,他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也不知道外边发生什么事,只感到自己被抬着走,然后好像被放在一辆车上,随之颠簸,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不知漂向何处。
铁箱子密不透气,刚开始还好,但过了一会,驴二就感到呼吸不畅,又过了会,箱内的氧气被他吸光,更感到快要窒息一般,头昏脑涨。
虽然他开口叫喊了,但铁箱子封闭太好,声音根本发不出去,他想推开箱盖,可能由于箱内的空间太狭窄,箱盖紧压着他的身体,两旁的箱体又紧挤着他的胳膊,胳膊根本无法动弹,他想掏出腰间的手枪,把铁箱子打穿一个孔,胳膊也无法移动。
驴二感到害怕了!
他并不怕死,但像这样关一个棺材一样的铁盒子里,活活憋死,他就害怕了。
这种动弹不得的无力感和窒息感,形成一种巨大的压力,让他感到死亡的恐怖,感到死神正在黑暗中向他笼罩下来。
现在,他感到,昨天在泔水桶中的滋味,倒像是天堂了。
驴二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没有如此无助过,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嗓子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呼吸不得,眼前已经出现了幻影。
驴二又惊又怒,骂了一千遍一万遍那位“高连长”故意要闷死他,心中苦笑道:
“想不到俺驴二一向快意恩仇,讲究的就是一个扬眉吐气,想不到今天竟然被活活憋死在这铁棺材里,真是活得风光,死得憋屈!”
“也罢,至少我杀了丁甲父子,为俺爹报了仇,雄哥和秀兰也逃出了虎口,现在安全了。最重要的是,我没死在燕子坞,没给燕子姐带去灾祸。”
“看来,那位汪小姐和高连长,只是为了救燕子姐,才把我带出燕子坞,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高连长是个汉奸兵,心狠手辣倒也罢了,没想到汪小姐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竟然也如此心狠!”
驴二这样想,可冤枉汪冰儿了,汪冰儿不懂铁箱子的构造,不知道铁箱子的封闭性这么好,以为驴二可以在箱子里呼吸。
高亮当然是知道的!
就在驴二快要被窒息而死的时候,忽然,他听到有人在敲铁箱子,敲打的位置,正是他的脑袋左侧,耳边的位置。
他本来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但听到敲打声,立即心念一动,连忙把脑袋向右侧移开一点。
就在他刚刚移开脑袋的时候,忽然“怦”的一声枪响,铁箱子被打穿了一个孔,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
弹孔一穿,空气立即透了进来,外边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他听到高亮笑着说:
“小姐,你放心,我不是要杀他,是给他透透气。好了,咱们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