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童福山和方进染斗嘴的时候,王宁已经隐约找到事情的疑点。
常宁对这伙倭寇的存在,应该是并不知情。
至少,倭寇刺杀何翔来的事情,八成不是出自常宁的指使。
那背后能调动常宁的资源,借他名义指挥倭寇,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尤其是,这伙倭寇在府衙门口杀了人,居然能大摇大摆的逃走。
说不是有心人安排的,打死他都不信。
他在今天才召人来过问许圭、童福山的案子,可不是仅仅为了帮俩小子脱罪来的。
想想身后之人的嘱托,若是不能将这件事办的稳稳当当,还有什么脸去找人家要东西?
本想着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往里剥。
但既然在这里卡住,那索性就直接将洋葱打烂,瞧一瞧这里面的芯子,到底烂成个什么模样!
“既然刺客已经抓获,那童福山的案子暂时搁置,容后再议。”
听王宁这么说,方进染忍不住松了口气。
结案不结案的不重要,今天审个许、童案,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
他不敢想象,再这么审下去,整个江南官场岂不是都得撂在这里?
“臣,无异议。”
可王宁接下来的话,让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将出来!
“我这里还有个人证...”
毁灭吧,我累了。
方进染怔怔看着堂上的王宁,对方哪还有一点曾经纨绔公子的模样,分明是一头龇着凶牙的猛虎!
王宁哪管他想什么,笑眯眯看着童福山:“童大人,我听说你初到扬州,便遇上一起‘少女抛尸案’?”
“不错。”
说到这件案子,童福山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
这件案子虽然已经告破,凶手何欢也被缉拿。
但他心里清楚,幕后的真凶依旧逍遥法外。
只可惜,随着何欢的‘失踪’,这件案子也彻底成了疑案,迄今也不知道背后那位,是何许人也。
“嗯...”
王宁翻开手边的案宗,递给一边的宋涟:“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件案子跨度近五年,
失踪少女被发现抛尸乱葬岗时,或失踪数年,或仅逾月,前后共有三十四名之多,可对?”
“驸马爷博闻强记,臣佩服。”
“谈不上,触目惊心而已。”
王宁也收起嬉笑的表情:“前些日子,我家白瑾在外闲逛的时候,恰好偶遇了一人,你猜这人是谁?”
童福山心思一动,凑笑道:“总不会是本案重要人证吧?”
“照啊!”
王宁一拍双手:“没想到这白瑾还真是个福将,此人正是少女抛尸案的重要人证!”
旋即,王宁的嘴角噙着冷笑:“来人,带人证何欢!”
听到何欢这个名字的时候,方进染的腿差点没软了。
他现在已经能够十分肯定、确定以及笃定,这驸马爷,就是奔着他们扬州这一干人等来的!
什么赏花扶柳,听曲赏月,统统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就是以此为借口,假作拖延问案,而在四下搜罗证据!
但有一点他怎么也想不通。
驸马一行不过区区数十人,护驾的锦衣卫也好端端守在扬州。
他,是如何拿到这么多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