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们得走了。”
张林神色有些紧张:“官兵已经快到寺门口了。”
童福山点点头:“陈六安,你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慢慢说。”
谁知陈六安却摇摇头:“我早是该死之人,苟延残喘这些时日,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倒不如一走了之。”
“你这是什么话!”
童福山愤然怒视:“你想死哪那么容易!”
“我要你活着交代清楚你的罪过,为你这些年做下的恶事赎罪!”
说着,他就要去拽起陈六安。
谁知后者却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指着自己:“别动!”
陈六安看着童福山:“我给你的这本账本,是已经用密语破译过的,密语在最后一页。
但每年账本的密语都会变动,即便你拿到他们手中的账册,也看不懂。”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破局之人,从他手中拿到密语,明白吗?”
童福山点点头:“那你又何苦...”
陈六安苦笑摇头:“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童福山愤然:“我乃两淮巡盐御史,便是那钱勇来了,又敢把我怎么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
陈六安将匕首的锋刃向内压了一分,鲜血顺着脖子涔涔而下。
“你不走,是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吗?”
“走!”
此时李庸也凑了上来:“公子,咱们还是走吧,一旦被那钱勇发现,你这些日子的隐忍就白费了。”
童福山狠狠看了一眼陈六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
陈六安笑着摇头:“我知道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大仇虽未报,但今日终于也到了收回点利钱的时候。”
童福山被张林和李庸拥着离开大殿,趁着官兵没有完成合围前,从一侧的山崖往山上翻去。
童福山一直在琢磨着,陈六安说的‘利钱’是什么意思。
山下已被官军团团围住,几人只能沿着小道向山顶避去。
刚到山顶,就看到钱勇带着数百人,直直冲进了陈六安所在的大殿。
“陈六安?”
钱勇嘴角噙着冷笑:“没想到我能找到这里吧?”
然而,陈六安只是微微一笑:“你猜给你报讯的人是谁?”
钱勇愕然:“难不成...是你?”
“我若不说,凭你这人头猪脑,几时才能找到这里?”
被陈六安贴脸嘲讽,钱勇大怒,但旋即露出冷笑:
“煮熟的鸭子,倒是只剩下嘴硬。”
“就是不知道,一会进了本将的刑房,你还有没有现在这份从容?”
陈六安眼中丝毫没有惧色,淡然一笑:“想抓我去审?你是想知道那本账册的去向吧?”
“怎么,怕了?怕了你就赶紧交代,一会倒是能少受些苦。”
“哈哈哈哈哈!”
陈六安癫狂大笑:“想知道?你恐怕要失望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钱勇:“你这辈子,再也没机会知道那本密账的下落。”
钱勇冷笑:“老子不信,你一个阉人的嘴能有多硬。”
“是啊,我不过就是个阉人罢了。”
陈六安没有丝毫恼怒,眼地却透着解脱:“阉人的嘴确实不怎么硬,但是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