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圣来大炎杀人,闲人莫要阻拦,得罪之处,多有叨扰。”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入大炎皇宫所有人的耳中。
话和字虽然客气,但语气没有丝毫客气,仿佛来大炎帝京,就誓要杀人,不杀不休。
本圣?
难不成是圣人亲临?
内阁大臣,朝廷诸公,包括三院修士,皆是震惊。
一位中年男人从天空落下,站在了长乐宫上空,穿着短卦,只遮住胸口和后背,裸露的手臂上拎着一把长剑。
“在场人之中,哪个是南周国师荀玉,速速死来,我数十声。”
听到这个名字,很多人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不明白荀玉跟此人如何结仇的。
只有少部分人神情一变,察觉到了不妙,有些则是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比如首辅袁玄罡,王和甫,个别有名的大儒大贤。
当然,陆鸣渊位列金乌长公主身侧,不敢有异动,不过这个名字他自然听过。
从齐行砚的口中偶然得知。
此人来大炎皇宫,居然是想杀南周国师。
那为何来大炎?
难不成这位南周国师,现在就在大炎帝京?
就是此人在帮二皇子化险为夷,惊动了两座圣人,理圣和兵圣?
陆鸣渊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今天这出戏,够壮观。
是多方圣人的暗自博弈。
场面够大,瓜吃的够饱。
闹吧闹吧,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把二皇子直接弄死。
“十。”
兵圣开始倒数。
忽然,人群之中,有人动了一下。
中年男人眼睛一眯,口中不停:“一!”
手中一剑劈下。
他和长乐宫之间,出现一条极为细微的金色丝线,如潮水一条线,迅猛推进。
剑气不偏不倚,正好切在了一位大儒的身上。
“荀夫子?!”
一侧有士子惊叫道。
然而,这位荀夫子,并没有受到剑气的斩击。
翻手覆云之间,剑气很快在指尖消弭。
“没想到啊,你真敢违背自己的誓言,从儒庙画地为牢里出来,重新握剑,老夫还真是低估了你。”
“如此一来,你觉得后半辈子,你还有安宁日子过吗?佛门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见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天上的某人暴露,他干脆不再隐藏,淡淡笑道。
“岳父大人!”
陆云卿在这里看到宁冢,还是极为意外和震惊的。
这句话则是提醒了诸多人。
这位中年男人的身份。
乃是宁王妃的父亲。
儒庙兵圣!
众人张大嘴巴,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想到兵圣会来的如此之快,本来宁王妃之死,就有人猜测兵圣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的你,有什么脸面喊我岳父。”
兵圣叹了口气,眼底浮现出失望之色。
陆云卿一脸愧疚,捏拳下跪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宁儿,是我的错!”
“若非本圣留了后手,宁儿怕是真的永世不入轮回。”
听到这话,陆云卿猛然抬起头,眼中浮现出惊喜之色。
宁冢没有回应他,而是看向了头发花白的小老儿,荀夫子。
不止是他,内阁大臣,袁玄罡,金乌长公主,白衣僧人姜善皆是看向了这位隐藏在世间蛰伏了一甲子的大周国师。
首辅袁玄罡凝目道:“早就听闻,南周一国,早已名负实亡,国主如同傀儡,朝廷如同摆设,应该是你干的好事吧。”
“亚圣首徒,荀玉。”
荀玉微笑回应:“百姓安得其所,安居乐业,大臣各司其职,政治清明,大权在一人之手,有何不妥?”
“反观大炎,穷兵黩武,内乱不断,九子不宁,这样的结果又是好的吗?”
白衣僧人姜善双手合十,对着荀玉平静道:“原来是荀国师,贫僧就说,为何先生的学问如此高深,句句精悍,蕴含哲理,能与国师论道,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是此言差矣。君臣之交,不因祸止。”
荀玉自信一笑:“本国师当然可以,因为我是荀玉啊。”
“姜禅师的经法确实精妙,就是少了些气魄。”
扮演金乌长公主的骆影看到荀玉的身影,则是汗流浃背,她没想到这位先生就在皇宫之中,一直配合着计划实施。
想了想诸多大宴的怪异之处,原是有人背后操纵。
只是这一次,代替晋王出手,也将是最后一次。
他该如何抗衡兵圣呢?
荀玉看向兵圣,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对方已经把他老巢给端了,于是摇头道:“宁冢,你造如此杀孽,就不怕遭天谴?手段如此血腥残忍,哪里是巍巍然坐镇儒庙的圣人所为。”
宁冢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气笑了:“你是觉得自己分身多,觉得我拿你没辙是吧?老子又不是理圣那尊自诩继承儒家道统的呆板石像,天天就知道待在棋盘面前破局解局,你跟我一个兵家剑修讲道德礼义,脑子是不是生锈了,给虫子啃了个洞?”
“好了,废话不多说,请你去死。”
兵圣握住手中的那柄长剑。
剑气满溢高涨,浮现无比骇人的气象,如江海般宽广,气机冲天而起。
荀玉自知分身不是他的对手,没有反抗的意象,感慨一声道:“杀气一如既往的重啊,杀了我又如何,一切还在按部就班的走,我死了,棋盘依旧还在。”
“虽料到你会来的这一步棋,但后手终究是后手。”
宁冢讥笑道:“放心,任你万般谋划,层次和境界也不可能超过亚圣。”
荀玉眉头蹙起,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一句话。
言毕,宁冢整个人如一道璀璨光柱,从人间拔地而起,一丝剑光穿过荀玉的额头,血珠尚未流出。
这位刚刚名声鹊起的荀夫子,便倒在了长乐宫的大门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