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说完,杨士奇沉默不语,铁铉却衣袖一挥怒喝道:“大王若真要重复玄武门之祸,请先从小臣尸体上踏过去。”
见周围军士手按刀柄面色不善,杨士奇拉着他劝道:“鼎石你这又是何苦呢?”
“国家外患未平,如今藩王割据之势已成,恐将来再生战端。我铁铉愿今日血溅三尺来唤醒城中百姓共讨国贼。”
朱能大怒正要拔出腰间马刀正要剁下他的头颅,朱樉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拍掌大笑道:“好一个铁骨铮铮的铁大人,哈哈哈哈。”
铁铉怒目而视道:“忠臣孝子之死,秦王有何可笑?”
“我笑你看不清形势,一腔愚忠可笑也。?”
“秦王可是朝廷叛逆?秦王可有残虐百姓之举?秦王治下难道不是大明百姓?鼎石你糊涂啊。”杨士奇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心里暗道:他老朱家的家事是我们这些微末小吏能管的吗?
朱樉心想怪不得前世欣赏他的老四能气的把他剁成肉酱,说的好听点有骨气,说不好听就是一根筋。也难怪他成名比杨士奇早,结局境遇会天差地别。
“呃,是臣孟浪了。”铁铉终于低头告罪道。
“说完了?朱能给我把他关进马厩里清醒几天。”
把铁棒槌拖下去后,朱樉站在台子中央朗声道:“虽然出了一些小问题,但今天的会总体还是圆满成功,本王最后宣布一件事。”
“从今天开始督军府进城发布的第一件政令就是废除四民,取消匠户和军户世袭制。从今后不分贵庶一律平等。”
台下的工人们激动的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他们虽然收入提高了,可社会地位还是跟贱籍差不多,子子孙孙无法参加科举,都要从事匠户。几乎所有匠户都是官员贵戚们的私有财产或者说奴隶。
周围负责值守的军士尽忠职守,但眼眶早已红了,从魏晋南北朝开始的军户制度,父死子继,年年征召有的家里男丁几乎死绝,甚至还有女眷被强制改嫁或是拉上战场从军。
朱樉知道匠户也好,军户也好,哪怕老朱后来的卫所制,实际都是将这些人的上升通道给堵死,别看明朝中后期军户能考科举,可卫所的土地分配和科举名额都掌握在世袭千户和百户手里,名为明军实为军官奴仆。也不怪乎到嘉靖年就糜烂到十五个倭寇追着上万明军想攻打南京了。
从戚继光征义乌兵练成戚家军开始,大明的卫所制就名存实亡了。
朱樉想过只有职业化的军队才是未来的主流,只有自由公民身份的工人才能带动工业革命。
他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人群,准备下台,结果台下的工人却一拥而上将他抱住高高举起山呼道: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周围值守的士兵也将手臂高举道:
“司令万岁。”
“司令万岁。”
“司令万岁。”
不远处的安民军大营停下了训练,集体高呼:“万岁。”
“万岁。”
“万岁。”
这声浪如同海啸般涌向开封城,城内数万被朱樉救济的流民也齐声大喊。
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杨士奇被这群情激昂声震云霄一幕彻底震撼到了。
刚准备喂马的铁铉看到那些向着苍天发出咆哮的人群,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
他喃喃道:“太子殿下,秦王威势岂非人力所能抗衡。”
被抬的七荤八素的朱樉被马三宝用一辆马车载回了秦王府。
“三宝啊,我就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他们犯得着那么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