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诊治,血水一盆接着一盆的端出去,整个水青阁的人几乎全部无眠,可算是将南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陆清欢蔓延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门上,找了一夜的银针,双手发麻到已经不是她的了。
休息片刻,她展开沾满鲜血的双手,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可算,可算是将人救回来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裴寂川嘶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缓步上前,将陆清欢揽入怀中,轻拍着她仍旧不断颤抖的肩膀,“清欢,别太难过了,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
“就怕……”陆清欢没敢说就怕等他报完仇了无牵挂之后就会自杀,她只能改口委婉地说,“他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当个残废,不人不鬼的活着?”
其实裴寂川也清楚南月的结局只有一个,不点破,不说破,或许心里还能存有几分希冀,看着陆清欢这般惆怅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也没办法,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命运要去抗争。
不知何时太阳隐去,天空乌云密布,宣告这一场暴风雪的即将来临,冷风瑟瑟冻结人心。
陆清欢长长叹息,紧张的拉起裴寂川的手,“寂川,真辛苦呀。”
裴寂川被她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迷茫眨眨眼,“何意?”
“你这么多年来孤军奋战,无人帮衬真的好辛苦。”陆清欢心疼裴寂川,这么多年来独自与太后党周旋,不知落入多少陷阱,经历多少生死徘徊。
她靠在门上,一夜没怎么喝水嗓子干哑的厉害,“我还记得你当时潜入太后宫调查中了毒,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可想好该如何解毒吗?”
裴寂川没想过,他也不清楚自己体内之毒厉害到什么程度,普通大夫是否可解,但在此之前便已经遇到了陆清欢,她不惜暴露自己特殊血源也要救他,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有多震撼。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件事?”裴寂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反问她。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罢了。”陆清欢耸耸肩,她的声音变得隐隐有些颤抖,声音沙哑道,“可能是因为明天就是盛宴的日子,变得有些紧张了,虽然我对自己的新品很有信心,可是我这眼皮子一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裴寂川知晓她还在害怕明日发生的事,喉间微发涩,只得将人揽入怀中轻轻安慰,她一点儿也不希望陆清欢生活在恐惧之中。
“既来之则安之,过好当下不要去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裴寂川轻吻着陆清欢光洁的额头,“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想想眼前人,我可是被你疏忽了很久,明日盛宴结束后,你得好好地补偿我。”
男子声线清润,说话语气平缓,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落在耳边宛若情人之间的轻声低喃。
这个人呀,总是能用他的方式轻易的让陆清欢卸下心头的压力,让她的难过也能烟消云散。
陆清欢食指勾住他的小手指晃了晃,脸色看来已没有方才那般不安慌乱:“嗯,我一定酿制全天下最好喝的酒给世子爷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