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是在一阵轻微的刺痛中醒过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冷硬俊朗,却又如同刀削斧凿般精致俊美的侧脸。
“世子爷,你——”
清欢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膝盖要废了,我给你上药呢,能不能消停点?”裴寂川将手中的药仔仔细细擦遍了清欢渡两个膝盖,这才抬起眼,淡淡地说道。
他常年从军,目光锐利而明亮,极有压迫感。
然而,清欢却觉得,待在他的身边,会让人莫名的心安。
是的,莫名的心安。
比如昨晚,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居然合上眼就睡过去了。
这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奴婢自己来就行了的。”清欢见裴寂川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上都涂满了药膏,想到他刚才仔仔细细地用这些手指轻轻给她的膝盖上药,忍不住双颊绯红了起来,隐隐有些滚烫。
“你行?你行怎么跪到了中暑,你现在是本世子的人,本世子的名头这么不好用?”裴寂川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瞥了清欢一眼。
清欢声音低了几分,道:“国公夫人有令,让奴婢跟着桂嫲嫲学当通房的规矩。”
“当通房还有什么规矩?不是只要将本世子伺候好就行了?”
看着她柔美的脸颊上浮起了局促,因为中暑还没有散去的红晕又给清欢平添了几分妩媚。
裴寂川竟然鬼使神差地靠近她,轻轻抬起了清欢的下颌,声音沉哑道。
清欢猝不及防对上他火热深邃的目光,只觉得心头一颤,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世子爷说得,说得也很有道理。”
清欢一张脸瞬间烧了起来,低声附和道。
“既然有道理,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日后再有谁要教你规矩,让她先来问我。”
裴寂川这才松开她,冷声道。
裴寂川虽然已经离开她了,但是清欢却觉得自己心头还在狂跳,有一种说不出,说不出的感觉正在占据她的脑海。
从来没有人这样保护她,从来没有。
裴梓铭从来不会为她出头,只会让她忍让,只会说他是个不得宠的庶子,这里不如意,那里不顺心,只能忍让,要处处忍让——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光明正大,霸道强硬地保护她。
“知道了,谢谢世子爷。”
她从来没想过,裴寂川不仅会帮她,还会帮她撑腰。
清欢的心里头顿时酸酸涩涩的,塞满了无言的感激。
清欢的膝盖养了三日才好。
这三日,她还是宿在裴寂川的院子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