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子是旧时候人们对强盗的别称。
康仙庄镇到县城这段火车上一般是很平静的,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出什么事,今天也不知道是犯了哪路太岁,竟然遇见了胡子。
苏玉梅不敢多看,立马收回了眼神,往座位最里面坐了坐。
老式绿皮火车的座位都是三个人一排,车窗都能打开。苏玉梅立刻伸手打开了自己边上的车窗,万一看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几人还可以跳车逃跑。
宁厉也不动声色的将路三爷和苏玉梅放在了座位最里面,他自己则是坐在了最外面,用身体把里头的两个人挡了个严实,眼神如鹰隼一般,暗暗注视着那几个彪形大汉。
“宁厉!”苏玉梅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千万别冲动,人不犯我不犯人,他们身上怕是有刀,到时候他们要什么给他们就好!”
宁厉捏了捏那只细白的小手,低声道:“放心吧!”
那几人顺势坐在了靠近门口的地方,车上的人们倒是没人注意到这几个大汉。路三爷当年是正经打过仗,从死人堆里头爬出来的,这几人一上车他就看出来了。
“宁小子,咱们人单势薄,最好别跟他们动粗。这几个人怕都是手上沾过人命的!”
路三爷这话一出,苏玉梅下意识攥紧了宁厉的手。宁厉安抚似的拍了拍苏玉梅的小手,点头道:“放心吧,三爷!我知道分寸!”
这几人只要不是太过分,自己绝对不跟他们动手,苏玉梅猜的一点都没错。宁厉仔细观察着几人的动作,只见每个人的口袋里都硬生生的支棱起一截,怕是确实是人手一把刀。
但是这危险人士留着也是祸害,待会儿车子启动了,自然有乘务员过来查票,宁厉打算将这几人的举动告诉乘务员,请乘警过来密切注意一下。
火车在站上停了大约有二十分钟,这几人倒是没什么动作,安分的坐着。
但这可不代表这几人没揣着坏主意。
这种在火车上打劫的,行业内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来说都是在车辆行驶在这一站与下一站之间的时候动手,抢劫完一节车厢后,直接趁着火车接近下一站点减速的时候跳车逃跑,根本不用担心被乘警追上的问题。
宁厉的头微微低垂,暗暗盯着那几个人的动作。
车辆刚刚开启,乘务员从另外一节车厢过来检票了。
苏玉梅暗暗松了一口气,给宁厉使了个眼色。宁厉会意装作上厕所的样子,朝着车厢那头的厕所走去,跟乘务员错身的功夫,他压低了声音,将前头那几个人的情况告诉了乘务员。
乘务员同志是个年轻小伙子,人倒是也老练的很,听完宁厉举报的情况以后不动声色的回到了乘警车厢内,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三四个乘警过来了。
“同志们!咱们今天火车上要配合检查啊,请大家都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一下,配合我们的工作!”一位中年乘警话音刚落,就引起了车厢内一片的哀怨声,大家都觉得刚进站时明明已经检查过了,乘警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车厢里的都是些普通人,自然还是配合的都将自己的行李拿了出来。
“这几位大哥,你们的行李呢?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谢谢您了!”中年乘警面上笑嘻嘻的,眼神却很是锐利,他的手警觉地摸上了自己的后腰。
三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被乘警给盯上了。坐在最里面的一个大汉性格冲动,立刻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