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治自认为自己算倒霉的。
比如今天。刚刚从攘夷志士那逃出来,不过是回家放了那些算不上行李的行李,立马就被兄长使唤去跑腿了。
“反正你也没什么用,至少帮我跑跑腿,替我分担分担。最近我要准备入职考试,别因为那点小事影响了我的成绩。”大哥甩甩手,一张纸币被他随意丢出。
春治立刻跑着,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摔倒,正正好好接住了大哥甩出来的即将飘落在地上的纸币。
身体在地板上摩擦,手肘似乎被擦伤了。红红的。但总比没接到大哥丢的东西好。他不想再被骂成一无是处的废物。
“去吧。帮我买两份报纸,一份璃郡时报,一份首都日报。”大哥头也没抬。
春治支支吾吾应了声就出门了。
他很瘦。看起来很阴沉。一眼就看得出是好捏的软柿子。被人盯上也很正常。
被混混们团团围在巷尾也很正常。
他被勒索了。
说实话,他已经做好带着一身伤回去迎接臭骂的准备了。我我也真是的。这点事都做不好。真没用。
春治怀念起不久前在攘夷志士们身边的光景。
“喂。”
直到一个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的男生大摇大摆的走来。
“你们有火吗?”
春治当然知道现在是逃跑的最好时机,他想也没想就往巷口狂奔。
“噗通。”
狂奔到不顾周遭的环境,被一只侧面伸出的脚绊倒。
春治又一次狼狈的爬起。没关系,这种狼狈他已经忍受过许多次了。窝囊点没什么的。
他缓缓抬起头,浑身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他寻着视线去寻找那只脚的主人——那只脚套着有些破旧的充满伤痕的小皮鞋,再往上是黑色裤袜,再往上是稍长一些的裙子,再往上
“把眼睛闭上。”那只脚这一次看准了春治的手,不轻不重的踩了上去,“想趁着这个时候偷看裙底吗?”
青夏认为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善良。她难得没有动把这个瘦弱男生的手踩废的心。好吧,虽然错在她,她本就不该伸脚绊人。
“起来。”青夏把脚挪开。
“我,我这个角度,看,看不到的我”春治仍然不敢睁开眼。
“得了,把眼睁开吧。”青夏似乎是被春治这副蠢样逗笑了——但她上扬的嘴角很快又塌了下来。
她在春治身上看到了那个哑巴青夏的影子。
不至少他还有逃跑的勇气。
春治拍拍身上的灰,又侧过手臂瞄了一眼伤口。是在家时的擦伤,经过刚刚那么一摔,伤口似乎是撕裂了。
疼。还流血了。
青夏并没有作声,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春治看清了面前的女孩,往后退了几步。
他好像有印象,这是那天他一个人在天台上独享午餐时看到的那对学生情侣中的女生。
青夏仍然双手抱着臂靠在墙边:“被帮了不说声谢谢?还是说你是那群勒索者的其中一个?”
“我,我不我谢谢”春治一旦紧张就会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