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虽说张曦月对杨天的感情不光他们彼此清楚，就算是沈幼楚也都看出来了……
但杨天还真的没有想到，张曦月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戳破这一层窗户纸。
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江城，所以不打算留有遗憾？
一时间，杨天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张曦月。
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句话。
他也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拒绝，断了张曦月的念想。
但问题是，对其他人可以这么干。
对张曦月……
这位总归是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自己选择在这个时候拒绝……
过于不人道了啊。
“小姨，我……”
张曦月眼中浮现一抹复杂：“还叫我小姨么……”
苦涩一笑，张曦月说：“我并非张家的人，我的根在陆家。”
“严格来说，我和你，和幼楚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你应该换个称呼了，不是吗……”
杨天叹了口气。
直接拒绝，确实有些不人道了。
但话又说回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拖着，无论是对杨天，还是对张曦月而言，都不好。
杨天深呼吸：“曦月姐。”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我原本是想要找个时机跟你好好谈谈的，可没想到，你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戳破。”
“我不能——”
没等杨天说完，张曦月直接开口打断。
“杨天。”
“我也知道你的想法。”
说出了心中隐藏着的最大的秘密过后，张曦月明显轻松了不少，她显然也从杨天的表情中读懂了杨天的态度。
“杨天，你知道吗？”
“当得知我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是庆幸的。”
“我和你，和幼楚没有半点关系了。”
“我终于……可以直面我的个感情了。”
“这，也是我戳破这一层窗户纸的原因。”
“不过放心。”
“我说明自己对你的感情，并不是想要得到你的什么承诺。”
“我也知道，无论我是谁，你都……”
张曦月叹了口气，虽然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局，但当一切成真，她显然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的。
深呼吸，张曦月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没关系。”
“我说了，我并不是想要得到你的什么承诺。”
“我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
“而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杨天听明白了。
张曦月今天做出这个决定，只是想要正视这段感情。
至于最终结局是好是坏，她都无所谓。
至少现在勇敢做了自己。
这对张曦月而言，已经足够了。
敢爱敢恨啊。
杨天的心情也因此轻松了不少，他看向张曦月：“曦月姐，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张曦月也笑了。
上下打量了杨天一眼过后，她开口：“不然，你以为我会如何？”
“死缠烂打？”
“我张曦月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
杨天连忙否认。
看着杨天慌乱解释的样子，张曦月脸上笑意更浓：“得了吧。”
“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行了。”
张曦月深深的看了杨天一眼：“让你陪我走走，也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
“现在事情说了，答复得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杨天点头：“好。”
说句实在的，杨天并不是一个细腻的人。
他很清楚眼下的张曦月看似坚强，实际上心里面多少有些难过。
这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起码让张曦月好受一点的。
但……
想不出来该怎么说啊！
哎。
果然，人还是要多读书。
不然看到晚霞，人家有文化的能随口来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到自己这里，就只能故作文艺的来上一句‘卧槽，真他妈好看’了。
多没格调。
胡思乱想着，两人来到车子旁。
正要上车——
“刚撒完狗粮就想走？”
“不妥吧？”
玩味的声音入耳的同时，杨天脸色微变。
下意识的将张曦月护在身后，杨天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远处，几人缓步走来。
步伐轻松，姿态戏谑。
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样子。
最前方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小个子老头，身边女人穿着浅色和服，右边的一人则是个金发碧眼、身高超过两米的白人壮汉。
他们身后则跟着一群由黄、白、黑三种肤色的人组成的小队。
来势汹汹。
敌人！
几乎瞬间，杨天就判断出了他们的来意。
微微皱眉，杨天沉声道：“你们又是干嘛的？画个道？”
前方须发皆白的小个子老头缓缓开口：“老夫石川勇介，倭国神斩门长老。”
“日前，我倭国第一高手日川藏，可是死在你的手中？”
石川勇介？
日川藏？
有意思了。
浅色和服女人道：“我是倭国阴阳师联盟阴阳师毛利花音。”
“杨天，你应该没有忘记秋冈村吧？”
杨天眼中冷笑更浓。
布下秋冈村之计，妄图夺取华国气运的阴阳师也到了？
那第三人？
杨天看向身高两米的白人壮汉：“你是信天游佣兵团的？”
“哼！”
那人冷哼一声开口：“本人尼尔科森，确实来自信天游佣兵团。”
“日前你杀了我信天游佣兵团第九小队队长罗杰斯，当真以为，这事能就这么简单的过去？”
杨天冷笑连连。
“神斩门、阴阳师、信天游……”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你们这群异国蛮夷，来我华国境内犯下累累恶行，我杀你们的人，坏你们的计划，是理所应当。”
“既然得知了你们的谋划尽数被毁，就该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现在居然还敢跑到华国来撒野？”
“行。”
“你们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