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过苏新年讲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有个小师弟,和他现在说的这个师弟……有点像,而且苏新年提到师弟的时候,语气都是差不多的,这有什么说法吗?
许夏摸了摸下巴,学做小说里的侦探状,默默的思索着。
嗯,有意思,嗯,再想想。
不过最后,许夏忘记了最简单的办法,她可以直接问苏新年,那个在雨中走丢的师弟叫什么名字。
苏新年不会撒谎。
但她忘了,就没想起来,打算从头思考。
“我有件事儿,想和你探讨一下,学术性的。”
许夏想了半天,最后看向苏新年,一脸正经。
“什么?”
“你讲的故事,有个师傅。”
苏新年不置可否,声音平淡:“有过。”
“有师弟师妹。”
“嗯。”
“还有个师兄。”
“唔……”苏新年糊弄了过去。
许夏又问:“师傅和谁最亲?”
“师弟吧。”
苏新年心想师弟挺惨的,这不是什么好事。
“为啥?”
“那老头觉得师弟和他很像。”
许夏眨眨眼,“是像老头,还是像老头年轻的时候?”
苏新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没人见过祂年轻的时候,但那老头其实和师弟不怎么像。”
“哦,”许夏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没有人一直年轻,但总有人正值年轻……有的人最讨厌年轻的自已,有的人上了年纪,喜欢回忆过去的往事。”
许夏笑了笑:“你觉得那个老头是哪类?”
“不是前面的。”
长生这样的人,没理由讨厌年轻时的自已,这再简单不过了。
那就是后面的?
长生年轻的时候……
苏新年突然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长生,有过年轻的时候吗?
重活一世就真的会变年轻吗?
人只有一次变老的机会,这个过程无法重来。
新生的躯体里是一个苍老的灵魂,算不得年轻,所以长生的年轻……就是腐朽。
更准确的说,是还未成帝,年轻时候的腐朽。
一个在荒野中游荡,仰首遥望星空的年轻人。
“但为什么?”
为什么祂要找一个年轻的自已呢?
许夏有一个很俗套且无聊的想法:“大部分小说,顽固的老一辈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封建思想,或是毕生伟业,需要找个顺眼的后人继承下去。”
“他们觉得自已的一生很重要,很难得,会对后人产生很大的影响……但大多时候不重要,不难得,也没太多影响。”
“把自已的生命和人生延续下去,是每个物种最本能的追求。”
任何生命繁衍后代或寻求长生,都是在被这样的本能趋势。
但长生……祂不是。
因为祂不会死,不需要找一个年轻的继承者,代替自已去改变一切。
苏新年摇头:“如果非要找个人改变世界,那老头只会选自已。”
祂极度自信,因为祂做到过,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一次了。
但许夏沉默许久,
慢慢抬起了头,问出了一个很轻很轻的问题。
“可老人,怎么改变世界呢?”
苏新年愣住了。
天上落下的雨水,也停顿了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