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刘全说:“回村子。”
“吱嘎~”
铁门打开关闭,中年人渐行渐远。
空旷寂静的墓园里,只剩下了顾白水独自一个人。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低垂眼帘,沉默了许久,然后慢吞吞的移动脚步。
顾白水不紧不慢的在红色花海中游荡,走到一座土坟前,
坟头摇曳着狰狞诡异的红毛尸花,花瓣微微张开,里面没有花蕊,有一张闭着眼睛的模糊人脸,触目惊心,瘆人发麻。
顾白水盯着人脸,沉吟许久,然后蹲下身贴在尸花的根部,开始对着空气神经质的窃窃私语。
墓园里明明只有他一个活人,顾白水好像在和某一个看不见的生灵交流,谈判。
再过不久后,
顾白水离开了这座死寂的墓园……把自己的一部分影子留在了这个地方。
墓园里响起了微弱的流水声,
一滴黑水沉进泥土里,落在红毛干尸的头骨上。
……
“当~当~”
火车到站,刘全和顾白水回到了村庄。
他们两个人之间保持了无言的默契,各回各屋,把两座墓园里发生的一切都放在了外面。
就这样,村庄渡过了一段平静的时间。
刘全没再来找过顾白水,这个中年人的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宅院里,足不出户,偶尔才会搭上火车,外出采药。
顾白水更是深居简出,把门窗紧锁,也不知道在屋子里倒弄些什么。
偌大的村庄,似乎只有一个闲人。
陈浅抱着各式各样的花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把花栽进了每一户屋子前院的花坛。
这是陈浅在村庄里的工作,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某一日,
陈浅捧着花篮,来到了这条街的最后一户,顾白水的住所。
出乎意料,顾白水今天也没有自闭在屋子里,而是走出房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伤势已经痊愈了。
多亏了黑水租客的阴阳不死药,那条枉生鱼的作用。
顾白水撕开干瘪的果皮,取了一些黑漆漆的果肉和汁液,吞入腹中,浓郁的不死物质迅速蔓延到全身各处,如甘雨仙露治愈了体内所有暗伤,只一小口,就痊愈了。
真正的不死药,果然具备“生死人,肉白骨”的恐怖效用。
“我能进来吗?”
隔着围栏,陈浅仰起脸颊,看着台阶上的顾白水。
视线交错,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视着。
“刘叔今天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浅眼睛不眨,对顾白水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白水也点了点头:“我知道,刚走不久,我刚刚从窗里看见了。”
“所以,我能进来吗?”
陈浅再次问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认真。
顾白水注意到了。
这个少女,是在刘全离开后来的……来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