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只是懒而已。
一个睡着午觉的懒惰老农,发现自家后院的农场里多出了两个偷溜进来的小家伙。
这两个小家伙在农场里四处闲逛,还碰巧寻到了圈养牲畜的悬崖山洞。
受伤的女娃待在了崖上。
不老实的男娃带着农场苦工闯进了洞里,突然嘴馋难忍,对那些没有成年的牲畜们下了黑嘴。
朝着牛屁股咬了一口,鸡鸭羊都没有放过,全都被他咬的嗷嗷直叫。
老农被吵醒了,往门外走了两步,迈过万里疆土来到了南方的森林里。
他想看看是谁家的倒霉孩子,这么不忌口,连自家农场里养的牛犊羊羔都不放过。
没法没天了还。
但当老农停下脚步,看到了眼前乱糟糟的场景,却无奈和蔼的笑了起来。
一场时间长河里的意外惊喜。
当老农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已然把农场和牲畜们抛掷脑后了。
黄粱是什么,家里后院的一块地罢了。
老农笑的很开心,带着一丝玩味和莫名的情绪。
墙角的顾白水却依旧沉默不语,他小心谨慎的收敛气息,把自己所有的灵魂和本能都压抑在了这副陌生的躯壳下。
他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如今经历的只是一场梦。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当梦醒之后轮回散去,自己又会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
顾白水心神坚韧,在自己的心里筑起了一座密不透风的高墙。
他打算演好这一场戏,用另一个身份,扮好梦里的角色。
但接下来……白衣道人只用了轻轻的一句话,就彻底的击溃了少年的防线。
晨风吹过,衣袖扬起。
白衣道人站在清凉的晨光中,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一样笑眯了眼睛。
他很自然的对少年招了招手,说:“三儿,到师傅这儿来……”
原来是自家孩子啊。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顾汐一脸错愕,茫然懵懂的看着佛院里发生的事情。
老道人愣了愣神,反复斟酌着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个古怪少年真是观主的徒弟?
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两人茫然无知,佛院里除了怪物的咀嚼声外,是一片无声的死寂。
但无知者,总难了解真正让人恐惧的东西。
被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怅然包围的,只有一个坠入魔洞冰窟的少年。
道人揭开了他的伪装,把小心谨慎的顾白水,裸露在了冬日清凉的晨光下。
脚下粘稠的血水逐渐凝固,刺骨的寒风吹透了全身。
顾白水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经历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他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无力。
但记忆朦胧,在山里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头子面前,谁又不是凡人呢?
沉默片刻后,墙边的少年挣扎着站起了身。
衣袖染着血水,他恭恭敬敬的对白衣道人行了一礼,弟子之礼。
“师傅,好久不见了。”
道人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少年的头。
血水褪色,佛院在下一刻,变得一尘不染。
……
“乖徒弟啊,你这是在渡劫嘛?”
“是,师傅,轮回劫,大师兄说我死定了。”
“他懂个屁?”
“有师傅在,什么劫渡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