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枭稍微安静了一两秒，才接着说出，“我清除了大元湖中的所有生灵，扫出一片战场，供你与那解兽裔的姜玉...切磋。”
最后两个字，明显用上了深意。
沈然深吸了口气。
想来自然枭也是生气了，很生气！
栖息在大元湖中的那个可怜文明，已经度活了十几万年。
现在却突然间被抹去，沦为空白。
说明自然枭现在是有更“恨”的东西！
“沈然。”赫拉拉了一下沈然。
沈然眼神示意，随后一步升空，进入湖中漩涡。
天地一时重归安静。
大元湖上的雾霭更重了，是因为湖中世界的生命精气溢出所导致。
鹿灵忽然说，“深渊病少女，你的症结似乎好转了一些。”
赫拉小脸微变。
她近些日子，娇嫩的身体上，那些“深渊痂”是奇迹般地有了减弱的趋势。
“替本座向献尊学者闻声好。”
但，即便是解兽族的老祖之一，鹿灵也尚未洞悉真相。
落脚点始终还是山海界内的献尊。
沈然、献尊，
一个是弟子，一个是老师，
一个在山海界外实践，一个枯坐在山海界内；
二者一动一静，
外人暂时还真不好找到切入口。
......
湖中，并非是真实的冰冷湖水，而是一片布满了生命残骸的破败宇宙。
沈然刚一进入，就隔着老远，看见一团刺眼至极的赤霞。
轰~
一股飓风吹刮过星空。
沈然猛然间起了反应，血液流速骤然飙升，他的眼球欲裂，简直要炸开了一般。
“第七百六十三头万物母貘。”对方的声音，仿佛高岭之花，又化作这片星空的意志，震得自己身心隆隆作响，
“在我猎杀的一头头万物母貘中......你，只能算是一个不入流的货色。”
远处，姜玉不再刻意掩饰，属于她的气场全开。
尤其是手里沾染的一头头万物母貘的血腥气味，铺天盖地，比这座刚刚遭遇浩劫的宇宙还要冲鼻。
她在故意刺激沈然。
万物母貘和解兽，本来不是天敌。
只是二者都太有名了，又都在各自阵营排进top3，漫长岁月以来，就形成了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姜玉猎杀过太多的万物母貘，很清楚，这群家伙其实根本没有种族、物种的认知，
但却吊诡地有“同类”这一概念。
每当自己散发出强烈的血腥气味，那些万物母貘就会受到莫大的刺激。
世人觉得它们可怕。
但姜玉觉得，它们很可怜。
每一头万物母貘的诞生，都是和养蛊一样，从自己家乡宇宙吃光了一切，好不容易爬出来，带着一种荒谬绝伦的使命感而活着，自我催眠，自己一定要为了活着而活着。
牺牲了所有，可它们认为只要能走进那个伟大的至高殿堂，
只要最后能得到命运女神的垂青，就像是在天国完成了对于一切的神圣洗礼。
而死亡这一结局对它们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那意味着对于自己所作一切的完全颠覆，永远沉沦在罪恶的血潭中。
姜玉很喜欢看到这些家伙崩溃的样子。
不过，根据资料显示，那个黑发男子的情况有些特殊。
据说，
他还有亲人？
...半个万物母貘吗？
怎么可能会有半个万物母貘这么可笑的概念。
姜玉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
别装了，发狂吧，暴露出你的本性吧。她的披风在真空环境中恣意翻飞，宛如火光腾腾，像是浸泡在万物母貘的精血中数万年。
忽然，
姜玉英气的剑眉一蹙。
星空中，沈然一只手抓在脸上，似在苦苦忍耐。嘴角又裂开，露出自嘲极了的笑。
“确实。”
“天性如此，难以压制呀。”沈然松开手，身体灼热，突然散发出金色的霞光，他全力运转法道。
铮铮！
一件件黄金器具出现，围绕着沈然而飞舞。
“铿锵”
黄金臂铠、黄金肩胛、黄金腿甲逐一合拢在他的四肢、腰腹、背部、胯部与肩部。
共计十四件。
姜玉微微凝眉，看出这套甲胄部位的非凡，忽然眼中跳出惊讶，“盖亚神国的遗物？”
“保存得还如此完整，是一套标准的组合符文法器。”
心中有一丝丝炽热。
隆隆~
沈然身着白色内衬，身上嵌合着诸多黄金器，一头黑发舞动，有了威震山河之势。
这片星空在摇颤。
这个世界的位阶不高，强度很低，而在力量、神圣远古符文的加持下，沈然此时的境界正在拔升，临近超越境的地步。
“伟大终会腐朽，可是，为何，会有残留之物在岁月中存续到了今天...”一道声音在沈然的脑海中响起。
“那就让你看看我们真正研究之物吧。”
不仅如此，沈然突然向前，生有漆黑缝隙的右手猛地握拳。
——啵
如平静的海面被一股风吹动，泛起波澜。
从量子力学而言，时空在宏观尺度下是均匀的，就像是一片光滑美妙的河流。但就像是坐在飞机上看大海，只有下降得够低后，才会发现那种不和谐的、混乱的，泡沫与浪花。
宏观的命运之河正在剧烈跳动！
“什么？”姜玉眸光一跳，怀疑自己看错了。
星空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沈然的身后，宛如是道的载体，看不真切，但却和本体所吻合。
随着二者合一，霎然间，整片星空都疯狂了起来，一股命运狂暴的气息沸腾。
即便是征战多元宇宙多年的解兽裔，年轻女武神也极少见过这种仿佛让造物主都颤抖了的场面！
沈然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