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给人家说我们家里的情况?”李改娥担忧的问道。
姑娘脑子有点问题不说,她哥还坐牢了,人家能愿意吗?以前她是想着女儿出嫁好歹能落一点儿彩礼,现在却是发愁只怕女儿根本嫁不出去,谁愿意娶一个家里头坐牢的女人呢?名声就不好。
本来这家里头就没有什么钱了,她也不指望能得到多少彩礼,只要人家不嫌弃愿意帮衬帮衬就行,没有过多的要求了。就怕人家来了见面不愿意,人家是腿脚有点毛病又不是残疾,她姑娘可是脑袋有问题,人家怎么可能不嫌弃?
她现在把姿态都放得很低了,只要有人愿意见面她都会同意。他们的年龄也大了,总不能一直照顾她,总得要给她找一个愿意照顾她的人。她现在这样子,想找个正常的不容易,腿脚有点问题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人家愿意养她,时不时接济接济他们也就行了,也没有其他要求。
现在关键不是他们愿意或者不愿意,她主要是怕人家不愿意。
钱凤叹了口气,道:“咱家这个条件,真要是实话实说了只怕是不好办。我的意思是就不要说了,反正金枝是嫁过去,以后也不在越州生活,说不说她哥的事儿都不要紧。其实条件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人品好,性格好,金枝过去了也不受罪。你不知道有的男人打媳妇儿打得可狠了,这种男人,别说是给彩礼,就是给得再高咱也不能同意,你说是不是?咱是嫁闺女又不是卖闺女。”
李改娥发愁的看着女儿一眼,话是这么说的不假。可隔着一层肚皮谁知道真假?再说她是这么个情形,平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人家就是真打她了估计也不会说,还不是白受罪?
听钱凤这意思是彩礼估计是不想给了,那自己岂不是人财两空了?她是想给姑娘找个依托不假,彩礼也不指望能给多少,可不给彩礼这绝对是不行的。
“话是这么说,彩礼多少我也不讲究,但多少还得给,要是他们打主意不想给彩礼的话,那这亲肯定是结不成。我姑娘虽然脑袋有些问题,可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又不是天生的,生孩子肯定没有问题,不给彩礼就太亏了!你再探探口风,看他们愿意出多少彩礼,要是不行也不用来了,路远得走好几天,白叫人家跑路。”李改娥道。
“行,我再给你问问。”钱凤见她这么说了,答应再帮她问一问。
“那就太感谢你了。”李改娥双手合十,连连道谢。
“这有啥,一句话的事儿。只要金枝的终身大事定了,以后有个着落,我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钱凤拍了拍金枝的手,见她一直微笑着没有插话,笑问道:“金枝,姐给你说个人家,高兴不?”
金枝没有说话,却是低下了头。
钱凤笑道:“你看,还害羞了。金枝要是不说话,看着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嘛!”
李改娥叹了口气,道:“哎,也是命不好,也不知道碰上了哪个恶鬼把孩子的胆都给吓破了,要不然现在好好的呢。再后悔也没有用,没有这个命啊,一步错步步错,落了这么个地步。要是以前我心志坚定些,嫁给陈陆的可就是我家金枝了,哪里还能轮到你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子!”
提到杨丽娟钱凤冷笑了一声,道:“牙尖嘴利算什么?心冷心硬才是最可怕的,你绝对想不到她跟她爸妈,也就是我公婆都断绝关系了。当时我婆婆出殡,人家回来连待都没有待直接就又走了,出殡那天都没有回来。真是狠心呀,那可是亲妈,说不认就不认了。你说这世上真还有这么冷心的人?”
“真的?”李改娥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事儿,只觉得不可思议,“她妈出殡都没有回去?那她可真是心硬,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那意思是你们现在都不走动?也是,真要是走动的话,陈陆现在是这么大电子厂的厂长,随便给你们安置一下也不至于扫大街了。杨丽娟不好说话,你们不会去找陈陆吗?好歹是亲哥亲嫂子,还能不管?”
“这话你可是说错了。陈陆都是听我那小姑子的,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把前后两个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光听她的话。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都是女人,咱们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钱凤感慨道。
李改娥听说还有前夫的事儿,就更好奇了,拿手碰了碰她的膝盖,八卦道:“说说呗,她跟她前夫是怎么回事?你说她把前后两个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难道她前男人还缠着她?”
“哼,那也是个头脑不清楚的,好容易干起来的事业为了那么个女人一下子全毁了。自己坐牢不说,还带累了他妹子也跟着做了牢,爸妈可怜的没有地方去,白天出来捡垃圾,晚上就住在桥洞里,别提多可怜了。就连我和小山的饭碗都丢了,说起这个我真是恨得牙根都痒痒!”钱凤气得直叹气。
要不是梁建国犯糊涂,她工作还干得好好的,至于被炒鱿鱼又出来找扫地的活儿吗?幸亏她和小山都节俭还积攒了不少,要不然这会子真是要喝西北风了!
俩孩子上学得花钱,租房还得花钱,一睁眼就得花钱,她想一想头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