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笑了一声,道:“哦,原来画不在你跟前呀?那没关系,逍遥丸也不在我跟前。”
她现在倒也不急了,反正难受的也不是她。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留洋归来的千金大小姐跪在自己脚下哀求,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来不光是她们有不如意的时候,她们这些天之骄子也一样有可能被踩在泥潭里。
其实她对珍妮的怨恨完全是没有道理的,珍妮从未高高在上凌辱过她,而她却是一开始接触她就是有目的的。她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能说就是纯粹的坏。
珍妮匍匐在李菲脚下,颤抖着胳膊抱住她的小腿,“求求你,给我药。下次,下次我一定把画给你带来。”
太难受了,她除了祈求别的什么都做不到。在以前她看到那些有烟瘾和酒瘾的人要戒烟戒酒就觉得很好笑,不就是不让抽烟喝酒吗,能有那么痛苦?现在她可算是尝到了一样的滋味,只是自己这瘾比烟瘾酒瘾更恐怖吓人。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找李菲要逍遥丸,可她浑身的毛孔细胞都在跟她对抗叫嚣,他们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一点一点儿啃噬着她浑身的神经和理智。
她真的没有办法对抗。
“珍妮,我也知道你难受。可你三番四次的骗我,我已经不相信你了。这么着吧,我现在跟你去你家里,别的画我不要,你屋里那幅梅兰竹菊拿来给我。那不是你爸给你的生日礼物吗,正好当礼物送给我。”李菲笑道。
珍妮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不……”
她要是把画送走了,父亲一定会察觉,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样,她实在不敢想象。这件事太严重了,她不能这么做。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绝不可以这么做,她蜷缩成一团颤抖着,牙齿都在打颤。
李菲见她竟然还有理智说不,立马喊人端了一盘逍遥丸送到珍妮面前,“何必这么坚持呢,只要你松口一切都好说。你把画给我,再让你们画廊里的人临摹一幅挂上去,你爸总不好去你屋里鉴定真假吧?这幅画我可以直接保证你两年的逍遥丸供应,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怎么样?折算下来我还吃亏呢。”
珍妮原本还能咬牙坚持,可这逍遥丸送到眼前,仅存的理智立刻崩溃了。她满口答应着,抬手就去抓盘子里的逍遥丸。
李菲却是一把将她的手打过,从里面捻了一粒塞她嘴里,“这一盘可不是给你的。等画拿到手,这一盘就是你的了。”
珍妮已经听不到她说些什么,只管抓着逍遥丸放进嘴里。刹那间那些啃噬浑身的蚂蚁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全身心的舒坦,仿佛整个人都被云朵包裹住一样,周身都是暖洋洋软绵绵的。
陈延亭做完学术交流转到画廊来转一转,他在办公室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看到珍妮的人影。
他起身走到前台,阴沉着脸问道:“珍妮去哪里了有没有告诉你们。平时也是这个样子吗?”
在国外的时候珍妮也帮忙着打理过画廊,所以他才安心的把这个画廊交给她管理。他平常很少过来,没想到来这一次就遇上她不坚守岗位的事情。
画廊有不少人在参观看画,陈延亭不想引起注意,所以声音压得很低。
前台的小姑娘摇了摇头,替珍妮开脱道:“珍妮小姐没有说去什么地方。她平时不这样的,就是最近偶尔有时候不在。我看她离开的时候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大概是生病了吧。”
县官不如现管,虽然这画廊是陈延亭开的,但是管事的人却是珍妮,她这会子替她多说点好话,日后有个什么错处也好说情。
陈延亭听了这话,脸色好转了一些,点了点头,“招呼好顾客,我回办公室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