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宗的地牢很大。
大到不仅能够装得下一千多名囚犯,而且同时还能装得下成千上万只蛊虫和几百套刑具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地牢里居然还能多出几十个空着的牢房,足以看出蛊毒宗在地牢的建造上肯定花费了不少功夫。
放眼望去,只见囚犯们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有满脸平静地跟其他囚犯讨论今天吃什么牢饭的、也有满脸惊恐地跟其他囚犯商量着要怎么样才能逃出这个地牢的、还有小部分囚犯正满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看起来像是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似的。
当然,上面说的这三种只是大部分囚犯的情况而已,并不代表所有囚犯都是这个样子的。
比方说最里面的牢房里,就有一名正在轻松愉悦地享受着被囚禁生活的囚犯。
这名正在愉快享受被囚生活的囚犯是个年轻男子,才刚被关进来没多久,也不知他是从哪儿掏出来的一堆话本和茶水点心,这会儿只见他悠哉悠哉地吃着喝着,一口点心一口茶的,看得其他囚犯眼睛都红了。
“不是,小兄弟,我记得每个人被关进来之前都会被搜身的啊,你是怎么拿出这些玩意来的?他们没收走你的储物袋吗?”隔壁牢房里的囚犯满脸疑惑地问道。
年轻男子并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他先是咬了一口色香味俱全的糕点,而后又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最后他弯眸一笑,语气轻快地反问道:“哦?兄台看我身上像是有储物袋的样子吗?”
“如果不是有储物袋的话,那小兄弟你是怎么凭空变出这些东西的?”
“神识储物,兄台不会么?”
“”
闻言,那囚犯立刻便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神识储物好像是修炼到合体期才能使用的术法吧?天呐,眼前这位小兄弟看着这么年轻,没想到竟然是个合体期大能?!
那囚犯对此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正想再次开口询问是真是假,却见那年轻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不仅一双眼眸发光发亮,就连唇角那漫不经心的笑意也多出了几分真心实意。
“嘘,兄台有事不妨稍后再问,我等的人来了,我要先伺候她了,没空搭理你。”
“”
云真盘腿坐在一块草席之上,脸色有些苍白,指尖透出了些许黑气,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一看就知道她如今很痛苦。
本来就已经很烦躁了,偏偏这会儿旁边还有个不识趣的家伙,非要一个劲儿地给她端茶倒水,看似好心好意,实则却是在打扰她的闭目养神,让她变得更加痛苦。
若不是她此刻浑身疼痛,四肢无力,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这个不识趣的家伙是肯定要被她砍个九百九十九刀的。
而那个不识趣的家伙就像是没有感受到她身上的戾气似的,仍旧十分殷勤地给她端茶倒水、递上糕点,同时还不忘语气戏谑地问了句:“小师妹,我们才一会儿没见,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狼狈啦?看着好可怜呀。”
“”
云真睁开眼睛,神色阴冷地问道:“沈苓,我身上的魔气是不是你搞的鬼?”
“哈。”沈苓弯眸一笑,又变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小糕点放到了云真面前的小桌子上,“小师妹,与其说是我搞的鬼,倒不如说是你自己的问题提示,你可以好好回想一下我之前讲给你听的那些事情哦。”
“”
云真再次闭上了眼睛。
关于她为何会落到这般处境,事情还要从一个时辰前、也就是相里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白念歌的时候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由于白念歌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差劲了,再加上他确实拥有非常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于是在蛊毒宗宗主慕容曦的示意下,白念歌被两名蛊毒宗弟子用木板担架抬回了碎花居。
而云真和善善两人则是继续跟着相里瑶去往议事堂,配合蛊毒宗进行调查。
在去议事堂的路上,相里瑶还特地跟她们讲了一下穆晚莹的死因也就是之前白念歌说的,穆晚莹的身上被划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刀,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可每一刀又都十分巧妙的不会致命,只会让人疼痛流血。
也就是说,穆晚莹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因失血过多而死亡的。
说得再简单点,那就是
她是被活生生放血放死的。
这是非常明显的虐杀,由此也可以推测出,凶手要么就是那种跟穆晚莹之间有深仇大恨的人、要么就是那种对世间充满怨恨心中只有毁灭念头的邪恶之人,毕竟一般杀个人也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虐杀行为。
当然,最重要的线索是,那凶手必定跟魔族有所牵扯。
因为穆晚莹的伤口上有着十分浓重的魔气,所以可以推测出那个凶手不是魔族之人就是跟跟魔族勾搭在一起的魔修,总之一定跟魔族有点关系。
原本这事儿跟云真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她也拥有非常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已经足够洗清嫌疑了,可不知为何,就在她们三人走到议事堂门口的那一瞬间,云真的身上忽然多出了一股魔气。
由于这魔气来得实在是太过蹊跷,所以刚开始慕容曦也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她,还特地用探寻术法探查了一下那魔气的来源。
可探查出来的结果却是那股魔气并不是别人弄到她身上的,而是她自己身体里本来就有的。
也就是说,云真的确跟魔族有点牵扯。
难怪白念歌之前称呼她为奸诈魔物,本以为他是走火入魔了,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来杀她,结果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