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教堂不远处的路口。
衣衫褴褛的男人停了下来,深色的裂纹从男人的脖颈、躯干、四肢上浮现而出,隐约的灰黑色雾气不断从裂缝中地散逸出来。
从路口经过的人有些惊恐地看向衣衫褴褛的男人,飞快地离开了男人周围,不过半分钟就以男人为圆心,周围空出数米的一圈。
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下,男人的面色逐渐变得痛苦而扭曲,灰黑色的雾气逐渐笼罩了他的全身,几乎看不清雾气里的面容。
数声不同来源的尖叫声在街道上响起,灰黑色的雾气悄然消散,原地只剩下了几件褴褛的衣衫和从破烂的衣兜中露出的黑色墨水画出的照片。
……
安格妮丝远远看着几个身穿风暴之主教会的教士服的人跑到了地上的那一堆衣物前,转身离开了街道。
“负担有些重了。”安格妮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尽管她只是在一个人的身上投入了些许那些灰黑色的雾气,然后不去控制,让对方直接被那些力量溶解而已。
她之前强迫这个纵欲派派来监控她的人念诵了尊名,然后控制着对方来到了离海浪教堂所在的街道不远的地方,直接杀了对方。
这些举动并不像上次一样足以形成疯狂,但消耗的灵性严重增加,而且内心中不断浮现的阴暗思绪几乎在一瞬间让她难以控制自己。
说实话这种灵性耗尽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安格妮丝的身上了,她一直在避免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毕竟囚犯序列本来就是一条很容易陷入疯狂,甚至落入失控境地的序列。灵性耗尽所带来的失控倾向加重有时候也许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造成所有的一切崩盘。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无法抑制的烦躁和嗜血的欲望在心中不断升腾,难以忍受的虚无感似乎笼罩了她的全身,仿佛自己整个人在溶解消失。
脑海中不断升腾的阴暗思绪几乎难以抑制,许多安格妮丝曾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细节都不断地涌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她时而母亲手上从未离开过的“荆棘之环”,时而想起罗西阁下在最开始见到自己时意味难明地看向母亲的目光,以及当初母亲因自己告诉教会她被某些存在诱惑后父亲眼神中被失落所掩盖的其他意味。
母亲的死亡几乎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毕竟她是自己的孕育者,安格妮丝几乎难以抑制地产生这样的想法,教会和王室都很有可能参与到了勒桦庄园的那场刺杀,或者并没有参与但是坐视了刺杀的发生,父亲甚至也很有可能……
安格妮丝伸手掐了一把自己,让自己被阴暗思绪所淹没的大脑稍微清醒些许。
教会和王室已经坐视了帕格尼家族超过千年,没必要再针对母亲,她的情况和帕格尼家族的成员又没有什么区别。
安格妮丝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脑海中的思维,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推开了房门。
她的目光看向了窗户上有些透明的身影,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切斯特先生,”安格妮丝低声说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