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殿主殿。
盘膝而坐的陈元眉心火焰印记跳动,令他不由得将心神从面前临摹的符印中收回。
感应到他已不再参悟,天妖殿殿灵当即隐去火行之道的阵纹,略显疑惑的道:
“怎么?有把握了?”
“不,我心神不宁,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陈元揉了揉跳动的眉心:“前辈可能感应到此界有何大事要发生?”
“当前除了魔劫,什么事都算不上大事。”
天妖殿殿灵应了声,继而问道:“那你现在是?”
“海东波道友可在万妖国中?”陈元沉吟片刻道。
“你要寻他占卜?也好,单独显化一种阵纹也着实费神,我正好休息片刻。”
天妖殿殿灵说罢,正殿的殿门打开。
陈元本想带上柳清雪一起,但想想卜一卦而已,也不会耗费太久,便将此事压下不提。
纵身飞出殿门,眼前已是海东波所在的祭坛。
似有所觉的海东波睁开眼,凝神看了他一眼道:
“你···唤醒宿世慧忆了?”
“道友慧眼如炬,不错。”陈元点点头,大方承认了此事。
海东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又颇为不解的道:
“你这宿世慧忆,有何大因果么?”
“为何这般说?”
“虽然面相之说到了你我这等境界已无太多作用,但唤醒宿世慧忆后的你,面相运势确实不如唤醒前的状态。”
“哦?”陈元挑了挑眉,随即释然道:
“应是我前世只是个中品灵根的缘故吧。”
海东波略略颔首,倒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你来此是要寻第二神珠?”
“并非,在下是想来请大祭司帮忙卜一卦。”
“何事?”
“我方才心神不宁,甚至已到了眉心直跳的地步,到了我这等境界还有这般影响,我想应不是什么小事。”
闻言海东波点了下头,取出一个扁平的贝壳。
贝壳上有着密密麻麻细小的孔窝,粗看杂乱无序,但定睛看去时,这些孔窝似乎又暗含玄妙。
“你且滴下精血于此。”
海东波将这贝壳推送至陈元面前,陈元依言照做。
却见他滴落贝壳的那滴精血,没有随意陷入密密麻麻的孔窝,反而是被一团水雾托着。
海东波掐指吟算,背后有潮起潮落之声。
贝壳上那滴精血被水雾托着来回游离,最终分布落向不同的孔窝。
陈元定睛看去,却见精血形成一副不断向周围发散的骷髅头模样。
海东波见状眉头微皱,凝神看了片刻后,又掐诀换了段口诀,引导孔窝里的精血变换。
只是这变换的骷髅头未能全功,最终只是蔓延向贝壳的一角,继而便彻底停歇。
海东波背后的潮起潮落之声散去,摇摇头道:
“未尽全功,但确实是某些不祥之兆要发生,且牵连甚广。”
“会影响在下宗门么?”陈元当即追问。
“说不准,从卦相看,血骷髅所受影响不大,但会不断发散四周,证明此事对你并无太大影响,但与你亲近之人···”
陈元闻言眉头紧皱,看了眼那蔓延向贝壳角落的血线:
“可知源头自何处起?”
“依卦象所指,当是起于南境。”
“南境?”
陈元重复了一遍,心中不断思索他在南境有留下何祸患,会导致即将发生的事影响到他亲近之人。
莫非是呲铁部那乌蛮?
但他凭什么?
以那老铁牛的实力,纵是踏入图神境后期,也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对。
况且自己不去寻他麻烦便算了,他还敢找自己麻烦不成?
但若不是这乌蛮,自己在南境哪还得罪过谁?
思来想去,陈元最终还是心系南境中与自己亲近的阿悦,冲着海东波抱拳道:
“多谢道友。”
说罢,他弹出一枚玄武镇御符:
“此符权当卦金,若是道友不喜,日后再换,在下先行离开。”
一番话说完,他已是挪移到万妖国的出口:
“殿灵前辈,还请送我与清雪出去一趟。”
天妖殿殿灵也不废话,挪移之力运转,当即便将他和柳清雪送出天妖殿。
柳清雪身上的坚冰散去,睁眼看着面露凝色的陈元道:“怎么了?”
“路上说,随我一起来。”
说着,陈元拉起柳清雪冰凉的小手,带着她一同挪移赶往南境,同时与她讲了讲卦象之事。
数息后,他已从中境魔渊上方,赶到了南境的南海,出现在落霞山之中。
仗着已经来过此地两次,加之阵道又有所提升,陈元驾轻熟路,数息间便带着柳清雪上了山。
却见山顶那座行宫与之前一样,静谧无声,但陈元心头却莫名的升起了些许忐忑之意。
柳清雪似是察觉到他心头所想,紧了紧他的手道:
“你要给我介绍其他妹妹吗?”
“嗯。”陈元强定心神,点点头后朗声开口:
“池山主,故人来访,可否出来一见?”
行宫内正闭关修行的池红珠心头微惊,而后神识探向阿悦闭关的偏厅。
见那里依旧是没有丝毫动静后,她便闪身挪移到行宫外,看到陈元和柳清雪后怔了下,继而低头见礼道:
“见过陈灵尊,道尊。”
陈元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继而迫不及待的道:“阿悦可在?”
“在,不过她前两日修行似乎出了点岔子。”
“什么岔子?”
“我也不清楚,她封禁了偏厅,我现在连神识都探不进去。”
“她在重塑图腾,尝试突破图神境,会有此举不是应当么?”
陈元说着,拉着柳清雪飞身进入行宫。
池红珠急忙解开行宫的禁制,并跟着后面解释道:
“阿悦重塑图腾一事已有些时日,她之前从未封禁过偏厅,但前两日她忽然发出一声叫声后,便封禁了偏厅。”
“什么叫声?”
池红珠迟疑了下,继而在陈元回头看来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
“听起来,似乎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