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应声特别闷。
阮绵是心疼她母亲,这一辈子什么都没图到,到头来连命都没保住,最痛心的是,害死她的还是最信任的枕边人,一生枉为了。
时间有那么几秒钟的静止,陆淮南提声道:“距离快生也没几天了,下午我们去医院?”
他还是对阮文斌的为人不够放心。
“好。”
阮绵双眼依旧一眨不眨的望着窗户外边,此时阮文斌已经走出大门,身影形成一团小小的雾点,她眼也跟着模糊,陆淮南掰正她身子,用指腹抿了抿。
他问:“不忍心?”
“不是。”她说:“我其实挺恨的,他凭什么那么对我妈。”
陆淮南心都要碎掉,拉近她的脸:“不想了。”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缓解她不少情绪。
阮绵靠着他肩,许久都没舍得抬脸,直到双腿站得承受不住肚皮的重量,她才红着眼眶说:“我有点累,想过去坐坐。”
陆淮南扶她坐好,又给医院那边打电话,通知人过来接。
他蹲着帮她捶腿。
“怀个孕让你受这么大的苦,看得我心疼。”
陆淮南的手指带着温温热热的体感,从她脚踝捏到小腿,再从膝盖弯往下揉,力度控制得刚刚好。
她鼻音有点重:“人家都能生,我也一样生。”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别人不心疼老婆,我心疼。”
至打她怀孕以来,陆淮南每每抱她的姿势都变得格外温柔,他负着气说:“真要是这样,不要孩子也罢,咱们又不是非要生。”
阮绵还是做不到他这般潇洒。
怀孕时,她就想过这个问题,真要让她取舍的话,她当然还是愿意生下来。
医院都是提前预定好的,人到就能马上住进去。
阮绵住在顶层的VIP私人间,医院服务也很到位。
除了陆淮南跟张妈在守,额外还请了两护工,以便二十四小时看护,四个人围着她一个孕妇转。
快生产的那几日,阮绵几乎动不得。
晚上躺在床里,只觉大腿有液体浸湿,伴随着持续的宫缩,她人是被疼醒的。
剧烈的疼痛,导致她呼吸困难,喊都喊不出声。
这时候,阮绵无比的冷静,她深呼吸再吐出,偏了下头,看到张妈靠在床架边打盹,伸手扣在她胳膊上:“张妈,醒醒。”
听到动静,张妈猛然睁眼,见她脸色煞白:“太太,你这是……”
她仰着点头,手撑在床上,头顶的铃她按不到:“好像是羊水破了,你快按铃叫医生。”
张妈马上照做,去隔壁把两名护工叫醒。
转而给回秦翠府拿东西的陆淮南打电话。
陆淮南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进门就问:“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张妈正要说话。
产室的门开了,从里边走出来两名医护人员,神情严肃的喊:“胎儿太大不好分娩,我们需要顺转刨,得签个字。”
陆淮南手指都在抖,浑身血液涌动。
他走上前,自报身份:“我是她老公。”
护士看了他一眼:“那你到这边来签字。”